更漏流沙尽,几上残烛熄。
整整一夜时间,容祁守在凤天歌身边寸步未离,也没叫屈平离开。
直到凤天歌有了动静……
“你醒了?”因为焦虑,容祁声音里少了世子身份该有的懒散跟漫不经心,多了几分温玉独有的清绝与超凡脱俗的气质。
凤天歌朦胧中心弦微颤,她昨夜,到底还是找了温玉。
这世上,能让她托付生命的,还有别人么……
是以当凤天歌睁开眼睛,看到偌大一张盛世美颜映入眼帘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会是容祁?
刚刚她听到的声音明明就是温玉!
幻视?还是幻听?
可能是因为脑子还不清醒的缘故,凤天歌为了印证自己到底是幻视还是幻听,直接抬手摸向容祁脸颊。
又十分不确定的捏两下!
时间定格,容祁就这么低头怔怔看着凤天歌,任由她一双手在自己脸上又揉又搓,内心已崩。
“怎么是你?”床榻上,凤天歌无法形容此间复杂心境。
一个是温玉,一个是容祁,某大小姐的心里落差就像明月跟沟渠那么大。
“那……应该是谁?”容祁脑子里过了一遍古若尘,君无殇还有卫子默,连苏狐他都想到了了,这些个该死的
。
“没有。”凤天歌抽回手,艰难坐起身,“昨夜……”
“昨夜你突然跑到本世子房门外,话都没说一句直接扑到本世子怀里……”见凤天歌侧目过来,容祁言归正传,“谁给你下的毒?”
“一时不慎。”凤天歌起身时看到屈平,恭敬颌首,“天歌又欠屈先生一条命。”
“无妨,下次小心。”屈平转动轮椅回到药案前,拿起玉杵开始搥药。
凤天歌则绕过容祁走到药案前,“天歌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直至凤天歌些许吃力迈出门槛离开延禧殿,容祁都没弄明白一件事。
“她为什么没谢我?好像整个过程最关键的就是本世子吧?我若不把她抱到你这里,她现在已经去见佛祖了!”容祁怨念极深。
屈平抬起头,“你就没有想过,她其实只是走错门了?”
不!
容祁无比坚定相信凤天歌根本没有走错门!
她在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
嗯,就是这样!
皇城,靠近鱼市一条很深的巷子里,有一家很普通的酒肆。
风起,酒香从巷深处一直飘到巷口,许多路人闻香而来,所以这间酒肆的生意还算不错。
二楼,雅间。
言奚笙差不多喝了
两盏茶,古云奕方才推门走进来。
七国齐强楚弱,这样的时间差在言奚笙看来,可以接受。
“奚笙见过古大人。”言奚笙起身只微微拱手,神色无任何谦卑之态。
古云奕抬手,“言大人久等。”
“两盏茶而已,不算久。”言奚笙未及古云奕落座,先行坐回原位。
楚国虽弱,但这偌大中原也不就只有齐楚二国。
就局势而言齐国能不能保住它马首是瞻的位置,还真不能太小觑楚国的存在。
如言奚笙所料,古云奕故意迟到,的确有彰显尊威之意。
“不知言大人约古某过来,有何要事?”言奚笙刚刚言行让古云奕颇为意外,亦十分赞许。
此次楚国派来的使者,倒是不俗。
“自是感谢,感谢齐太子能将屈不平一事告知,屈平乃我大楚死囚,若屈不平就是屈平,那我便是将其就地正法也不为过。”
古云奕闻声,神色未变,心里却生出些许质疑。
“据云奕所知,言大人似乎有入皇宫,见过屈不平。”
言奚笙点头,“见过,的确很像。”
古云奕心下微凉,“只是很像?”
“也可以就是。”言奚笙在笑,只像狐狸。
“言大人既是约我过来,有话不妨直言
。”仅仅几句话,古云奕已感落于下风。
言奚笙抬手,自袖内取出一份国书搁在桌面,推向古云奕,“吾皇之意,希望齐太子登基之后可以加深与楚国各方面往来,尤其商路跟兵器制造方面。”
古云奕摊开国书,心里颇为不爽,“要挟?”
“如果古大人有这样的想法,那一定是言某没有表意清楚,不是要挟,是主动示好。”言奚笙脸上笑意不改,声音不卑不亢。
古云奕暂时压下那份不满,“共建商路跟授予兵器制造之法都没问题,他朝作为盟国,齐自然希望楚更强大,问题是,楚王能给太子殿下带来怎样的实惠。”
“屈不平到底是不是屈平,还不是齐太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