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尽头,一抹白影飘然而至。
是孟臻。
是当今江湖唯一一位能把公孙佩老老实实恁在武院之人。
擂台上,孟臻落足之际走向楚太后,盘膝时双掌贴于楚太后背脊,缓慢运力。
当黑色雾气自凤天歌周身散出的刹那,全场沸腾。
中毒!
新生区域,几欲跳上擂台的苏狐早被君无殇封了穴道,不是君无殇不担心凤天歌,正因为担心才没让苏狐冲上去。
旁侧,古若尘眼底骤红,血丝满布。
他明明知道凤天歌中毒,却根本没有冲过去的资格。
此刻擂台上,哪一位不比他内力深厚,他即便冲上去又有什么意义!
是他太弱,弱到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的母亲,还有凤天歌!
一众新生皆起,所有人都替凤天歌捏了把汗。
见孟臻落至擂台,容祁几欲窒息的心脏方有一刻舒缓,但也只是一刻。
除了孟臻,楚太后,凤清跟君牧几乎同时喷血!
多强的剧毒!
鲜血染透擂台,四位却无一人停下来,直至黑雾散尽。
昏迷中的凤天歌根本不知道为了逼出毒素,坐在她身边这四位德高望重之人都付出多少。
她只无声倒在凤清怀里,由着凤清
将她抱下擂台,君牧随行。
楚太后欲起身之际只觉眼前一黑,幸有孟臻在侧,“你竟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
孟臻声音很低,却充斥着难以形容的愤怒。
“天歌……”楚太后强压气血推开孟臻,飞身落下擂台。
看着那抹虽已年近古稀,飒爽英姿却不减当年的身影,难以言喻的情愫涌至肺腑,孟臻心痛。
整座擂台,只剩下简沧冥。
因为相信简沧冥为人,封玄在请示孟臻之后判定楚赢。
然。
擂台之上,简沧冥向众人宣称再战下去他未必会胜。
是以,他放弃一人战中仅剩的那块浮生牌。
平局。
武院靠近后山的角落,在大部分看热闹的新生担心凤天歌安危的时候,凤雪瑶眼底却闪过一抹肆意冷笑。
连太学院院令出山都没救醒凤天歌。
她的命,休矣……
此时凤天歌已被凤清抱至武院休息处,齐参赛所有新生则被古若尘带回东郊别苑,不许围观。
赛后不许逗留他处是规矩,武盟还在继续,谁也不能例外。
厅房内,北冥渊面容肃冷坐在主位,一众朝臣则在厅前徘徊,视线不时望向内室。
门外,容祁则一动不动站在窗边,神色如覆冰霜
。
旁侧,言奚笙不敢多言,他也担心凤天歌,他才把宝压在凤天歌身上!
就在这时,屈平跟裴卿得到消息自宫里赶过来。
众人迅速让路,且在裴卿迈进厅门的时候,屈平瞄到容祁,“过来推我!”
容祁当即上前。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在意这样的细节,是以容祁成功走进内室。
榻上,凤天歌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如果不是胸口尚有起伏,几乎感觉不到这个人还活着。
“两位,拜托。”床尾处,凤清眼眶微红,声音嘶哑。
桌边,楚太后想要起身走过去,奈何只是微动,肺腑之气便有些紊乱的无法控制。
“天歌会没事。”楚太后身边,孟臻低声宽慰。
容祁则立于床头位置,深邃黑眸犹如子夜寒星。
冷,极冷!
怒,极怒!
心,那么痛,仿佛有只手正穿透他的胸膛,想要硬生拽走他心里最珍贵的东西,他无力阻止,只能默默承受。
这种感觉,竟与当日得知独孤艳死讯时一模一样。
痛失!
“咳!”感受到容祁身上迸射出来的浓烈杀机,屈平下意识轻咳。
容祁片刻回神,收敛心境。
与此同时,裴卿自怀里掏出一枚药丸置于凤天歌唇
边推送,入口即化。
“亏得诸位及时将凤大姑娘体内毒素逼出,再迟一秒便是吾二人亦回天乏术。”裴卿转身,重声开口。
屈平在替凤天歌把脉之后,亦是同样说法。
人没事,但从毒素对身体的侵害程度看,当是罕见剧毒。
严格来说,除了四位尊者竭力逼毒之外,凤天歌所修太阴经亦起到关键作用。
亏得入四境!
“谁下的毒?”确定凤天歌转危为安,楚太后终是开口,锐利寒眸犹如冰锥。
屋内,与裴卿跟屈平一并进来的北冥渊当即走过去,“太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