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自然不知道容祁在想什么,视线落到信纸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颇为不解。
‘言某知凤大姑娘不喜欺骗,不喜背叛,却不知人鬼两张皮,算不算欺骗,算不算背叛。’
“人鬼两张皮……”握着字笺的手猛的收紧,凤天歌一瞬间想到了妖月,也就是白泽。
这会儿,容祁一副我刚才根本没看完的表情凑过去,“人鬼两张皮而已,不应该算欺骗吧……”
“为什么不算?”凤天歌突然看向容祁,目光中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愤怒跟失望难以形容。
总之被那双眼睛盯上之后,容祁只觉背脊发寒,全身汗毛就跟分分钟要飞出去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世子不会明白我对这种人的恨……”
凤天歌收回视线,落在信笺上,“挫骨扬灰,亦是轻了。”
容祁噎喉,“如果是善意的呢?”
“呵。”凤天歌笑而不语。
不曾亲身经历,就永远不会感同身受,容祁又如何能明白,当她知道妖月就是白泽的时候,那一刻的愤怒,震惊,甚至是恐惧都令她毕生难忘。
容祁表示,你能不笑吗?
我害怕。
“你没事吧?”凤天歌收起密笺时,忽然发现站在她身边的容祁抖的很厉害。
“有点儿冷
……”容祁之前还想过寻个合适的契机跟凤天歌坦白自己就是温玉的事实,现在这种想法没有了。
想到容祁那夜淋雨,凤天歌颇为担心,“喝药没有?”
“没有……”容祁摇头,“不想喝。”
要不咱还是讨论一下人鬼两张皮这件事吧,凡事都有特例,你不能以偏概全啊菇凉!
就在容祁鼓足勇气想要开口时,凤天歌的手已然轻触过来,“好了?”
感受到这样切实的关心,这样令人心神荡漾的温暖,容祁突然有了决定。
让温玉见鬼去吧!
“我是容祁我是容祁我是容祁……”
“你说什么?”凤天歌看到容祁细碎念叨,却没听清。
容祁抬头,“言奚笙信里说你将冷兵器冶炼的密法之一以本世子的名义传回大楚,真是……谢谢你了。”
凤天歌愣了片刻,微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哦……那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容祁无比认真看向凤天歌,满眼都是小星星一样的期待。
“说说看。”
见凤天歌走到桌边落座,容祁便也屁颠屁颠跟过来,“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事,你能不能别往死里打我?”
凤天歌挑眉看向容祁,失笑道,“你过往做的错事还少?不也
没死么。”
“那不一样。”容祁郑重摇头。
凤天歌又是一愣,脸色微变,“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还是骗了我什么?”
容祁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的脸,就是一个谎言……
容祁始终没有把自己是温玉的事实告诉给凤天歌,直到有一天。
那天容祁最希望的,就是凤天歌能朝死里打他……
为了防止容祁有什么想不开,凤天歌暂时决定住在世子府。
当然,这是凤天歌说服自己的想法,其实她是真觉得醉仙楼的价钱有些贵。
最让人吐血的是,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把她住的那一整层剩下所有的天字号房全都给包下来了。
她果然是个穷人。
皇宫,云光殿。
顾紫嫣听着小宫女的禀报,脸色阴晴不定。
依那小宫女回禀,自锦葵被关起来到现在,柳萤跟季安庭竟然千方百计找人要弄死锦葵。
这完全在她预料之外。
“你确定他们真有这样的意图,而不是虚张声势?”顾紫嫣冷眼扫过眼前宫女,除了锦葵,眼前之人亦是她在宫里的重要眼线。
是以,她信得过。
“奴婢确定,柳萤跟季安庭的确是想锦葵死,虚张声势必有后招,他们找那些人行事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退路。”宫女
据实道。
说白了,他们是真想锦葵死。
“就算如此,也无法证明锦葵是冤枉的。”提到锦葵,顾紫嫣美眸渐冷,寒怒开口。
“娘娘,奴婢倒有不同看法。”宫女恭敬而立,低声道。
顾紫嫣扫过去一眼,“说。”
宫女闻声,自袖兜里取出两张字条,双手奉上。
两张字条,一张残破且上面字迹不清,另一张则十分清晰。
顾紫嫣接过来,看过之后脸色微变,“哪儿来的?”
“这是老太后第一日审案,凤天歌离宫时扔在碧水池里的字条,当时因为被水浸过字迹已花,奴婢捞上来之后特意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