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照片的背面,几个洋洋洒洒的大字出现在宗政祈的眼前,“我的挚爱,陶雅慧。”
所属日期是四十六年前。
宗政祈现年40岁,四十六年前,也就是他母亲刚成年的时候。
芳龄十八,最是女子好年华。
照片的背面看完,宗政祈要返过来看正面的。
可此时脑子里头充斥的全是慕礼安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说书房里边关于他外婆年轻时候的照片,跟宋北悠的相似度极高。
这让他莫名地,没有了翻面过来的勇气。
明明是位高权重的宗先生,可就是能这么保持了好一会儿,在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后,才缓缓将照片反过来。
又过了良久,他才慢慢睁开双眼,将目光落在照片的正面上。
这一看,整个身子仿若受到什么剧烈的刺激一样,全身心无力。
紧接着,难过袭来,再着,疑惑也来袭。
难过是因为他活了整整四十年,第一次看到自己亲生母亲的模样。
那种心酸无助和漫无边际的思念袭来,如同心脏处被狠狠刺中,痛不欲生。
疑惑是正如慕礼安所说的,他母亲的长相和宋北悠的长相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
剩下百分之十的不同,是第一眼给他的感觉。
他母亲从容自信,恰当好处的微笑给她增添了两分娇俏,有种大家闺秀的端庄,却不乏隐隐克制的乐观大气。
宋北悠安静的时候面若寒冰,冷艳决绝,周身透出来一股无人能敌的清寂,交谈的时候虽偶有笑意,可还是难掩她骨子里的低调。
也就是说,一个大气张扬,一个不矜不伐,深藏若虚。
思及此,宗政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虑一下眼前这张照片。
他总算是知道他的父亲宗启明为何在看到宋北悠的时候反应会这么剧烈了。
如果早些年他跟慕礼安一样,怀揣着好奇的心偷偷进入书房摸索他母亲的照片,那当初看到宋北悠的第一眼估计也会跟他父亲一样。
疯狂、难过、心疼、怀念交相错杂。
总算是理解了他父亲今日正面见到宋北悠时会哭得无法呼吸。
他母亲那可是他父亲的挚爱啊。
为了他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愣是不续弦。
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壮年,变成了一个布满岁月痕迹的老者。
从一个本应该在事业上发光发热的人才,变成了一个需要兼顾家长里短的职场奶爸。
“啊”
黑暗中,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宗政祈的口中发出。
所以啊,宋北悠长得和他母亲像只是巧合吗?
还是两者之间有什么惊天地的大秘密?
怀着这两个问题,宗政祈将照片自私地揣进兜里,离开这个属于他父亲“不对外”开放的书房。
翌日,大年初三。
这一波西伯利亚的寒流还是很猛。
大街小巷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裹得厚厚实实。
倒是没有下雪,可天气干燥得可怕。
昨夜后半夜,也不知怎么的,宋北悠发烧了。
晕晕沉沉,东倒西歪地从床上起来,顶着重重的脑袋去餐厅找水喝。
许是晕过头,走到餐厅的时候一不小心的,腰部给重重地磕上了桌角,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头晕加腰痛,回到房间之后,一觉睡到大中午都不带醒的。
段尧不知道发了多少信息,不见她回。
后面急了,直接破了她家的密码门,直入她的房间。
当看到被窝中昏睡不醒、烫得跟个暖宝宝似的小人儿的时候,吓得不轻,给她量了体温喂了一颗布洛芬后立马打电话让谢敬白过来。
谢敬白不敢怠慢,火急火燎的,一来,便各种检查。
宋北悠毫无反抗之力,软得像一滩泥巴。
“吃了退烧药还没退烧?”谢敬白问。
段尧点头,“嗯。”
“有没有跟宋小姐对上话。”
她自己就是医生,对自己的身子应该了解。
段尧摇头,眼眸中尽是担忧,“她说话都费劲。“
谢敬白沉思片刻,“那你把宋小姐抱起来吧,注意保暖别受寒了,外头估计马上又要下雪了。
跟着我一块上医院去,验个血查查病因好对症下药。”
段尧不懂医,宋北悠又蔫蔫地开不了口,只能听从谢敬白的,将人抱起跟着去医院一趟。
一系列流程下来,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身体机能下降导致的高烧。
为何会这个真的不好说,这些天宋北悠其实也挺忙的。
医者不自医。
若是宋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