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云隽,你快些。”
少年行步匆匆,可苦了后边的云隽,在后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殿下,殿下等等我。”
好不容易追上了他,忍不住打趣道:“殿下急什么,总归陛下又不会跑了。”
沈淮那张白净的面上立刻染上了一抹红霞,他佯装生气,叉着腰道:“好哇,你敢打趣本宫。”
云隽顿了一下,弯下身子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贵君恕罪,奴知错了。”
沈淮“噗嗤”一笑,摆摆手,“行了行了,再不到陛下该等急了。”
前几日,他们说好了,去踏春。
陆老侯爷半个月前被曝出在三年前的边关之战竟做出了通敌叛国的丑事,朝野上下听闻此事无不震惊,一时之间群臣激愤,纷纷上奏要严惩。
顺应民意,陆老侯爷被下令处死,陆家满门皆被流放,连同那些党羽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大仇得报,沈淮心中压着的的石头骤然落下,大病了一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沐黎初心疼极了,为了让他换换心情,特意熬了好几个夜晚,一心扑在公务上,总算挤出了点时间,想陪他来一场踏春之行。
有她相邀,沈淮自然是欢喜,气色都好了许多。
主仆俩又走了一段路。
“殿下现在这样很好。”云隽看着他,忽然说道。
“嗯?”
云隽微微一笑,“往日瞧着殿下,虽也是在笑着,可奴并不觉得殿下是快乐的,如今却不同。”
至于如何不同,他却不说了。
沈淮摇了摇头,一双清丽的眸子睨他,“云隽什么时候还学会卖关子了?”
云隽嘿嘿直笑,“奴觉得陛下看得越发明确,不若殿下去问问她?”
“也好。”提到沐黎初,沈淮眼角忍不住弯了弯,步子又轻快了许多。
这可苦了云隽,又回到了你追我赶的情况。
“沈淮,拿命来!”
刚到养心殿外时,本想着直接进去,旁边忽然冲出来一个身影,刺眼的光在空中滑了一圈,落进他的眼里。
沈淮被晃了一下,反应极快地侧身避过,待看清那是一把匕首,目光一冷,“陆公子这是何意?”
“你竟会武?”没料到会失手,陆忆柳愣了一下,提着匕首又扑了过来,“你害我全家至此,还有脸问我?”
沈淮一边躲闪着,听到这话,眉眼一扬,蓦然笑了,“那是她罪有应得。本宫还觉得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我要你死!”陆忆柳目眦欲裂。
可他不过是养在深闺里的少年郎,自然敌不过沈淮,没一会儿,更是被一拥而上的侍卫抓住了。
侍卫长将人带得远了些,接着惶恐地跪下,“属下救驾来迟,还望贵君殿下恕罪。”
沈淮淡淡道:“无妨。”
“那人该如何处置?”
沈淮随意挥了挥手,“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他可没有心善到要为企图杀害自己的人求情的打算。
以德报怨,那是佛,不是人。
陆忆柳本应在流放的途中,又如何出现在这里,他也不想知道,一切早已尘埃落地,他如今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不要去,放开我!”陆忆柳一听,反应激烈地挣扎了起来,想到了什么,冲着沈淮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沈淮,你说,若是陛下若是知道你曾被人欺侮过,还会愿意要你吗?”
少年翩然离去的身子瞬间僵硬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