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后,三人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牟燕然背对着顾北川,偶尔还跟候希林搭几句话。
候希林感觉有些不对劲,并没有多问,而是使劲的划着船。
救下风林渡的群众后,防汛队原地休息,正等着上级的下一个指示。
看到顾北川安然无恙的归来,众人都兴奋得原地跳起,将顾北川团团围住:
“队长,你没事太好了!”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没你在,总感觉缺了点啥!”
顾北川佯装生气:“都离我远点,想憋死我呀!”
小林挤上前来,语带哽咽:“队长,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旁边早有人嚷道:“说什么丧气话呢!咱们队长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哪有那么容易挂!”
顾北川笑眯眯的,唯有回到防汛队里,他才感到踏实和安心。
候希林此时悄悄躲到一个角落,给陶卫娟挂了个电话:“娟子!”
“猴子,北川怎么样了?”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放心吧,没事!娟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候希林一五一十,将与顾北川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了陶卫娟。
讲完以后,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娟子,你没事吧?”侯希林握着电话,轻声问道。
见还是没有回应,侯希林紧张的说:“娟子,你倒是给句话啊!你别伤心,凡事慢慢来,没什么事都是一定的。你对老大这么好,老大不会没有感觉的。”
过了一会才有回音:“我知道了!猴子,谢谢你,你先忙去吧!”
挂了电话,候希林闷闷不乐回到人群当中。
此时的防汛队员,已经把围困的对象,改成了牟燕然:
“牟医生!你真是神医!队长幸亏有你啊!”
“太谢谢你了!”
“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防汛队的事,要是皱皱眉头,我就不姓徐!”
牟燕然有些吃不消这种热情,皱了皱眉头。
顾北川看在眼里,朝候希林递了个眼色,努了努嘴。
候希林心领神会,赶紧冲上前将众人赶开:“你们这帮糙老爷们,别把我们的牟医生给吓到了,快散开,该干嘛就干嘛去!”
人群散开,牟燕然看见不远处的顾北川,有些神情落寞。
为什么明明是阿川,就是不愿与自己相认。
甚至故意装作急色的样子,想把自己吓跑?
这十多年来,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容她多想,防汛队里有几个小伙喊起来:“娟子来了!”
一个穿着白衬衫、水蓝色的长裤、绿色迷彩帆布鞋,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孩,出现在牟燕然眼前。
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柔柔的垂在背后。
白净的瓜子脸,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顾盼神飞,看上去十分青春阳光。
看起来她在防汛队的人缘挺好,众人纷纷上前跟她打着招呼,不时还开起了玩笑:
“这一看到娟子,心情就好!”
“娟子,几天不见,怎么又漂亮了?”
“这次又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零食了?”
“娟子,怎么有空到这来了,是来看我们队长的吧?”
“老徐,明知故问,你以为娟子是看你这老树皮呀?”
七嘴八舌。
“你们几个,少跟我油嘴滑舌,小心我在你们顾队那参一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陶卫娟点着一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队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背着药箱,快步走到顾北川身旁,双手拉住他的胳膊,满脸关切:“北川,你的伤要不要紧?”
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顾北川神色如常,声音平淡似水:“没事!”
“听到你出事时,我都吓坏了,真想放下手头的一切跑你身边!”陶卫娟眼睛盯着顾北川,“幸好你没事!”
远远在旁边看着的牟燕然,瞧见陶卫娟高兴的神态和亲昵的动作,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孩吧?
让自己熟悉的阿川成了陌生人。
她感到胸口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火辣辣的疼。
陶卫娟不停的找着话题,顾北川只是间或点头,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
谈论了几句,陶卫娟有些索然无味。
她扭头看见牟燕然,一愣,当即笑眯眯的走了过来,露出一对小梨涡:
“你就是牟医生吧?”伸出了右手。
牟燕然跟着轻轻握了一下:“我是,你好!”
“我叫陶卫娟,是县防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