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做实验太过辛苦的原因,哪怕明天就要去祖安了,今天早早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维克托也没有任何失眠的意思,非常顺利地沉睡过去。
当他恢复了意识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他的小助手斯凯已经在敲门了。
然后,打开了门的维克托就被面前的这位惊呆了。
好家伙,这是斯凯?
平时一直弱声弱气、抱着自己的实验记录本的小助手,今天不仅换了一身衣服,而且还化了妆,整个人的气质和平时完全不同了。
至于怎么不同……这一点维克托就有点说不清楚了。
“怎么了吗?”察觉到了维克托目光之中的惊讶,斯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
“得体。”维克托眨了眨眼睛,“不过,有些过于得体了点——在祖安恐怕有些格格不入。”
“会这样吗?”斯凯忽然有些慌了,“我之前特意打听过的,祖安最近流行的就是这种颜色艳丽的风格……”
“颜色艳丽的话,脏的恐怕也会很快吧?”维克托有些迟疑道,“那样岂不是很尴尬?”
“为什么会脏得很快?”斯凯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了维克托的意思,“唔,等等,维克托,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关注过祖安的新闻?”
“抱歉,最近没有注意到。”维克托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祖安封锁了很久,最开始是物资封锁,后来人也不允许出入了——”
“但新闻可从未封锁。”小助手看着一脸茫然的维克托,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还是请你快点换衣服吧,在路上我会和你简单说一说现在的祖安……”
……………………
跟随着斯凯并不匆忙的脚步,维克托一面走、一面听。
当他来到了升降机处的时候,斯凯已经简单地将祖安这几年的变化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双城之间虽然实行着相当严格的物资禁运,但必要的人员来往还是有的——皮尔特沃夫的不少报纸杂志也会将祖安的事情作为新鲜事报道。
虽然这些报道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角度不尽相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哪怕是最恶劣的报道,也不得不肯定祖安正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毕竟……灰霾的消失是看得见的,祖安和皮城终究是紧密相连的。
然而,哪怕是按照最差劲的角度来说,新闻里的祖安也要远远强过维克托记忆之中的那个——于是,在静静地听完了一切之后,他恍惚间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
这是祖安么?
这是那个自己所熟悉的祖安么?
虽然这几年随着身体条件越来越差,维克托的生活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两点一线,对外界的关心也越来越少,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那個自己曾经走出来的地方,居然会发生如此惊人的变化。
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按照最新的消息,祖安似乎是在种树……或许辛吉德先生,就是这一项研究的参与者?
怀着这样的想法,维克托与斯凯来到了升降机前面。
不用他出示卡蜜尔的批条,坐镇保护升降机的马科斯就主动迎了上来。
“维克托先生。”他板着脸,用一种严肃的口吻叮嘱道,“祖安是一座对皮尔特沃夫人怀有严重恶意的城市,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维克托看着这个似乎有点面熟的执法官,最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马科斯见状,似乎很满意于维克托的自我定位,在让开了道路之后,主动打开了升降机的大门。
斯凯搀着维克托走入了升降机——下一刻,升降机的门缓缓关闭,载人的机厢在粗壮的钢缆拖拽下,一点一点的开始向下滑动。
……………………
机厢之中,维克托似乎有些恍惚。
而在他的身边,斯凯则是一副强行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把紧张表现出来的样子。谷窙
如果维克托能凑近一点,他就会发现,斯凯此时正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辛吉德教授……辛吉德老师?不,这样显得有些刻意,应该是辛吉德先生。”
“那句祖安的问候语怎么说来着……愿你的调和永远美妙?”
“好糟糕的说辞,这不是那些小报记者瞎编的么?还是放弃这部分吧。”
“……”
“……”
很快,升降机的机厢落到了低。
门再次打开,维克托拄着拐杖,先一步走了出来,时隔三年再次踏上了祖安的土地。
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
祖安这边,也是有人专门守着升降机的——在维克托出来之后,对方例行公事地进行了询问。
维克托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表示自己来到这是为了拜访自己曾经的老师,并寻求帮助。
“你之前也是祖安人?”守卫听出了维克托的口音,司空见惯一般顺嘴问道,“多久没有回来了?”
“三年。”维克托低声回答,“整整三年。”
“那你或许需要买一张新城地图。”对方点了点头,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