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表情各异,气氛也微妙起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水儿瑟瑟发抖的样子,苏蓝笑容又温和了几分。
但她这样的态度却让在场的人都静若寒蝉。
毕竟在兰心苑做事的都还算了解苏蓝,夫人发火的时候,可不像其他后宅夫人。
要么笑里藏刀,要么当场发飙,夫人越是生气,就笑得越是温和。
瞧着夫人这副样子就知道,水儿绝对不是因为办好了差事,肯定是犯了什么错。
不过大家一时半会还真想不明白,然后苏蓝就当着众人的面解惑。
当然,说的不能太明白,半遮半掩的,聪明人自会了解,不聪明的,掰碎了喂嘴里,怕是也琢磨不出味儿来。
苏蓝对着春喜使了个眼色。
“瞧瞧这丫头,办好了我交代的差事,怎么还这般谦虚?春喜,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扶起来。”
春喜在苏蓝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个几成。
笑眯眯的上前把水儿往上拉了拉,只可惜,水儿跪的稳稳的,拉不动。
春喜故作嗔怪。
“水儿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夫人让你起来,而且是给你赏赐,跪着做什么?你这次办好了夫人交代的差事,让夫人出了一口恶气,多好的事儿啊,赶紧起来吧。”
在场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但聪明的会察言观色,开始联想了。
让夫人出了一口气?
在安庆候府能让夫人有气受的还有谁?以夫人的脾性,若是老太太或者屈夫人做了什么,夫人即便生气,怕也只会忍了。
那让夫人出了一口气的能是谁?
就只剩下青山园那位了……
夫人回门这几日,屈夫人还特意派人守住了青山园的门,唐少柔可是连院子都出不去。
也正是因为屈夫人的态度,让大家,不光是兰心苑的下人,整个安庆候府的奴婢奴才们都意识到,苏蓝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
虽然没有了掌家印,但真正的掌家权可不仅仅是那库房的钥匙,也不是什么破印子。
那些都是死物,屈夫人承认的,大家佩服的,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啊!
老太太之所以偶尔偏心唐少柔,是因为两个孩子,但太后已经当众下了懿旨,小小姐跟小少爷不是嫡出,继承不了爵位。
真正嫡出的,只有侯夫人生的孩子,就是苏蓝生的孩子。
无论男女,都是嫡出,就能继承爵位。
等侯夫人生下孩子,老太太的心,自然又会飘回来,所以,怎么想,在安庆候府地位稳固的,依旧是苏蓝。
毕竟跟苏蓝相比,唐少柔有什么?
两个孩子并不能继承爵位,唐少柔的出身也比不上侯夫人,再加上声名狼藉,以后绝无可能成为当家主母。
正是因为这一件件的事,让安庆候府的下人们都清醒过来。
所以在苏蓝回门这天,大家看见苏蓝规矩的不行,跟以往苏蓝掌家时别无二致。
也正是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苏蓝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所以苏蓝的每句话,甚至每个表情,大家都会放在心上。
水儿这个时候被点出来,而且还是一副做错事的心虚模样,再加上赛马会那场风波,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大家都是耳目灵通的人,再加上赛马会上那些夫人小姐有意传播热闹,所以兰心苑这些奴婢们也知道赛马会上发生了什么。
唐少柔言之凿凿的说,夫人送给公主的花露里面有麝香,最后被定性为栽赃,还被公主当场惩罚,喝半个月的黄连汤。
这明摆着有问题!
问题的中心,就是那花露到底有没有麝香?当时请了太医验证,没有麝香。
那为什么唐少柔一口咬定有呢?
只能是唐少柔提前做了手脚!
兰心苑一些嗅觉敏锐的人早就意识到,肯定是身边人动了手。
但除了真正的凶手,其他人都只能人心惶惶,等着夫人清理门户。
没想到夫人赛马回来后没有动静,回门几日也无声无息,会在结束回门,回候府当天就把人给揪出来。
而且看夫人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是水儿干的,真沉得住气啊!
不过也是,夫人这么英明神武,侯爷没回来这几年,都能一个人把安庆候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
如此眼明心亮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让水儿这种货色轻易得手?
想到这些的聪明人对苏蓝更加忌惮了,忌惮之中还带着深深的佩服。
只要生出了佩服,别说背叛,连这种心思都不可能再有。
挤满了人的院子,鸦雀无声,大家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看着喘着粗气哀声求饶的水儿,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