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已经开始褪色,周围的黄土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寂。远处山脉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模糊,四周的平原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只飞鸟划过天际,发出细微的鸣叫。
散落在这平原的小村落静谧而朴素。村里的房屋大多低矮,屋顶覆盖着褪色的茅草,墙壁则由木板和泥土搭建而成,显得古朴且坚实。
道路由土石铺成,经过长期的使用,已然坑洼不平,偶尔可见几株野草。
肃秋牵着马,马背上驮着晕过去的君琅,身后跟着九岁的小药童。走到这个小村落里最后一间小屋前。
小屋的窗户上挂着半块破布,房前的泥地上有几块石子,旁边的杂草随风起舞,显得格外荒凉。
肃秋站在门口,望着那间简陋的小屋,担心自己会打扰到屋内人。
一旁的小药童急不可耐,拉了拉肃秋的衣袖,催促道:“师父,让我来敲门吧,我脸皮厚。”
“我来吧。”肃秋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轻轻地敲了三下:“有人在吗?”
“我来吧。”肃秋轻敲了三下:“有人在吗?”
门后,老妇人紧握着手中的菜刀,她手微微发抖,仔细听着门外动静,不敢发出声音。
小药童补充道:“我师徒二人自西北而来,一路行医救人,途经此地,天色将晚,我们还未找到可休息的客栈。不知是否方便容我们在此借宿一晚?”
见屋内依旧没有回应,肃秋继续道:“只需要屋内一个容身的小墙角便可,不会过多叨扰。”
小药童叹了口气:“哎!师父,这已经是村子里最后一户人家了,要是我们现在离开,今晚恐怕又要在外面提心吊胆地过夜了。”
肃秋揉了揉小药童脑袋:“我们还是走吧,世道太乱了,没有人敢随便收留我们。”
小药童抱怨道:“这已经是这个村子里最后一户人家了,要是我们走了,今晚又得提心吊胆地在外面过夜了。”
肃秋脸上带着歉意,轻声安慰道:“会找到地方住的。”
“太苦了! 太苦了!原本是想学医术才跟着你,没想到天天露宿荒野,既要防着贼人又要防着野狼!”
门后的老妇听见门外孩童诉苦,脸上露出一丝纠结和心软。
正当肃秋和小药童准备牵着马离开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从门缝中探出半张脸,打量了一眼外面的人。她又迅速关上门,仿佛怕两人趁机闯进来。
二人听到动静停下,回头看去。
“你们从何处来?”老妇隔着门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戒备。
肃秋站在门前:“我们从歧国而来。”
“各地都在打仗,你们一个弱不禁风,一个尚且年幼是怎么到了这虢州的?”老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小药童急忙解释道:“我师父心善,四处行医救人,即便是遇上歹人,也不会过多为难。”
“那马上的是谁?”
“我们在同州遇到的姑娘,她晕倒了,是我师父救了她。”
老妇推开门:“进来吧。”
小药童谢道:“谢谢大娘肯收留我们。”
肃秋低头施了一礼:“谢谢大娘肯收留我们落脚,谢谢。我们师徒多有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肃秋和小药童将马拴在门口,小心翼翼将君琅扶下来,随后一左一右扶着君琅走进屋里。
屋内陈设简单,摆放着一些手工织物,透出一股温暖的生活气息。
“里屋有个空床,你们可以让她先在那儿安顿。”
老妇腿脚不便,走起路来很慢,二人搀扶着还未醒来的君琅跟着老夫人走了进去。
“那快扶她到床上躺着去吧。”老妇停在床边,拍了拍床沿,低声道:“我女儿之前就住在这床上。”语气中透着几分寂寥。
肃秋轻声道:“她是嫁人了吗?”
肃秋将君琅扶到床边,慢慢地放平躺下。君琅依旧昏迷不醒,呼吸微弱。
老妇不愿提起伤心事,岔开话题:“看这姑娘,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你们是从哪儿捡到她的?”
肃秋缓缓答道:“从同州城来这儿的路上。”
老妇突然想起马还拴在门口,心里一紧,忙说道:“马是她的吧,我得赶紧把它牵到后院去。拴在门口可不安全,要是被人偷走卖了就不好了。”话音刚落,她便往门外走去。
君琅躺在床上,眉头微蹙,像是陷入了不安的梦境中。
肃秋坐到床边,搭上她的脉搏。凝神感受片刻,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小药童凑上前,紧张地看着师父的神情,忍不住问:“师父,她究竟得了什么怪病?”
肃秋收回手,皱眉道:“她脉象虚浮不定,气弱血虚,体内气血失调。脉象似断非断,像是受了什么外邪干扰,心脉几乎无力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