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气味,沉重而凝滞。
肃秋正坐在床边,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拔出君琅身上的一根根细针。
“你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蛊虫是哪里来的吗?”
君琅目光定格在肃秋的脸上:“是郁寻,你认识他吗?”
肃秋的动作略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经过片刻的沉默后又问道:“那是谁告诉你青橼果可以治你的病的?”
君琅敏锐地察觉到肃秋似乎认识郁寻,神情微微一变。“是一个每次出现都戴着帷帽的女人。我从未见过她的真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肃秋将取下的银针在沸水中搅动,又用布巾将针擦拭干净,而后又将这些银针整齐地收进一个小巧的针灸包中。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君琅:“我明天要去陕州,你们师徒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陪我一起去吧。”
“嗯。”说完,肃秋走向门口,身影在门框旁停留片刻,回头再看了一眼君琅,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了微弱的烛光和静谧的氛围。
肃秋离开房间后,君琅轻摇铃铛召唤出李书剑。
君琅看着李书剑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疑问:“你认识肃秋吗?”
李书剑站在床边,缓缓开口:“当年,我的魂魄无处可去,主人就带着我去找肃秋。是他为我缝制了一个身体,让我得以重生。”
君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眉头微微蹙起:“那你怎么称呼他上仙?他不会真是神仙吧?”
李书剑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主人说他是来凡间历劫的仙人。”
君琅听后,又问:“你主人祭国大典前能回来吗?”
李书剑:“主人恐怕要等到七月才会回来。”
翌日清晨,天边的霞光尚未褪去,整个小院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三人早已整理好了行装,包袱紧紧地绑在肩上,身形利落干练,仿佛随时准备踏上新的征途。
满脸皱纹的老妇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口,她将手中一双做工精细的鞋垫递到君琅手中,手指微微发颤,眼里却满是慈祥与温暖。
老妇抚了抚鞋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鞋垫你拿着,希望你不要嫌弃。”
君琅低头看着那双鞋垫,厚实柔软,针脚密密匝匝。她心中一阵暖流涌过,抬起头,轻声说道:“多谢大娘。”
老妇眼中闪过一丝回忆,“我女儿从小就比别的姑娘脚大,在市集上买不到合适的鞋垫,现在她也不在身边了……我见你,就像见着出嫁前的她一样。”
自义娘去世后,还是第一次有人亲自给她纳鞋垫。
君琅一愣,心中不免一酸,垂下眸子不再言语,只是将鞋垫小心地收入包袱中。
君琅从怀中摸出一块金子,递给老妇。“大娘,这些日子叨扰了,这是给您住店吃食的银钱。”
老妇看着那块金子,连连摆手,声音有些急促:“姑娘去洛阳还要不少路程,路上肯定免不了花费。”
君琅:“我带的盘缠够用,你收下吧。”
老妇怔了片刻,手指在金子上轻轻颤抖着,最终没再推辞,只是喃喃道:“好。”
小药童凑在肃秋耳边低声问道:“师父,怎么大娘拿了金子却不开心呢?”
肃秋:“她只是太思念自己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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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陕州的街市渐渐热闹起来。街边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川流不息,车马扬起了街道上的尘土。
店小二看见客人进门,将抹布搭在肩头,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手里拎着抹布,不住地擦拭桌面。“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君琅抬了抬眼皮,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来三间上房。”
肃秋:“两间就好,我和粽子住一间。”
小二接过三人手里的包袱:“好嘞,客官请随我来。”
店小二赶忙凑上前来,双手接过三人递来的包袱,动作麻利利落,笑道:“好嘞,客官请随我来。”
他侧身作势,引着三人向楼上走去,步伐轻快。
店小二脚下生风,带着三人迅速上了楼。他推开两间干净整洁的客房,房内铺陈虽不奢华,但整洁大方,窗明几净,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木香。
君琅脚步轻盈地走进左边那间房,目光一一扫过房内陈设,最后落在那半掩的窗户上。窗外微风徐来,吹动窗纱轻轻晃动。
店小二紧随其后,将君琅的包袱轻轻放在桌上。他微微躬身,侧身站到门边,脸上挂着笑容,露出恰到好处的谦卑与热情:“客官打算在小店住几天?”
君琅递给小二一块金子,“只住两天,先去备桌好酒好菜。”
君琅走上前去,从腰间的钱袋,取出一小块金子,手腕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