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隐隐透着一丝肃杀之气。
君琅眉宇紧蹙,心中警铃大作,急声道:“不好!快,躲起来。我来应付。”
朱友珪瞬间明白情况不妙,目光迅速扫了一圈,找准一个隐蔽的角落,毫不迟疑地迅速躲去。
杨师厚大步上前,目光一扫,见到变成敬翔模样的君琅,神情一松,随即拱手,恭敬道:“敬翔大人。”
君琅冷静自若,眼底波澜不惊:“杨大人,这么晚了,何事如此匆忙,竟派兵至此?”
杨师厚皱眉,语气压低:“有人向我密告,郢王与潘晏等人暗中密谋叛乱。我不敢大意,立刻带兵一万,前往宫门堵截。果然,潘晏带着一群人企图作乱,已被我当场擒获。现今,前来捉拿郢王。”
君琅的眸光微动,冷静地应对:“皇上早已有所耳闻,已传下密令给我,特命我前来通知你。皇上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声张。郢王若谋逆,岂会只同他们几人共谋?城中必然有其他同党。待明日将他们一一揪出,再行清理。”
杨师厚沉思片刻,说道:“是我莽撞了,早知此事,便该留些活口,好逼他们供出剩余的同党。”
君琅目光微闪,淡淡问道:“除了潘晏,密告之人可曾提及其他人等?”
杨师厚回忆道:“据密告者言,郢王的部下曾于白马寺与其妹妹朱君琅密谋叛变,言辞间提及只提及了潘晏、刘俊生。不过除了潘晏,刚才一行人中还有臧延范和赵训。”
君琅强装镇定道:“刘俊生没有兵权,此时不宜惊动他。还是按兵不动,明日看宣武侯那边如何动静,再作计议。”
杨师厚皱眉,语带犹疑:“要不要先拿下郢王,以此逼他交代同党?”
君琅说道:“不可。若是直接擒拿郢王,他必知大势已去,绝不会供出任何同党。不如装作不知,待他再次行事时,我们再一举擒贼,斩草除根。更何况,现在正是祭国大典,若冒然带人进去抓人,难免会惹恼神灵,影响我大梁国国运。”
杨师厚闻言,深以为然,肃然拱手道:“大人果然远见卓识,下官佩服得紧。既如此,我便不打扰,先行告退。”
“杨大人慢走。”君琅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去。
待众人身影远去,朱友珪迅速从暗处闪出,神色慌张:“我得赶紧去通知张全义,让他立刻撤兵。”
君琅眼神一沉,说道:“快去!一旦他们也被牵连,我们就彻底没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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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宫墙高耸,寂静得连风声都显得格外冷冽。朱佩然在朱友廉居住的宫殿后踱步。
跟随在她身后的侍女如意,双手捧着一件金线织就的龙袍。
就在此时,朱友廉身边的侍女莹儿匆匆赶来,面色略显慌张。“小姐,你怎么来了?”
“你把这件龙袍拿去,找个机会,再去试探小皇子,看他是不是真的眼盲。”朱佩然冷声吩咐,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
如意将龙袍举到莹儿面前,莹儿却没有伸手,微微后退一步,紧了紧手中的丝帕,抬头看向朱佩然,小声道:“小姐,我已经在小皇子身边伺候三年了,试探过无数次了。他的眼睛,的确什么都看不见。”
朱佩然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犀利:“唐宣宗李忱在坐上皇位前,所有人不也以为他是个傻子吗?李忱能装疯卖傻,朱友廉又为何不能装瞎?权谋之术,藏锋敛芒,才是最危险的。若是他一直在我们面前演戏,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莹儿脸色微变,低声辩道:“小姐,你多心了,小皇子……他真的眼盲,我跟了他这么久,试探过不知多少次,他……”
朱佩然猛然打断她,冷冷一笑,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警告:“莹儿,你不会是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吧?”
莹儿低下头,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担心,若拿龙袍试探,被人察觉……”
朱佩然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冷酷:“担心?你该担心的是我,而不是朱友廉。只要他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瞎,他就得死,明白吗?”
莹儿被她的目光震慑住,手脚僵硬地接过如意手中的龙袍,低声道:“奴婢明白,这就去。”
如意望着莹儿匆匆离去的背影,担忧道:“小姐,你这一回来,先是告发郢王,现在又要对付小皇子。咱们到底是图什么啊?”
朱佩然冷笑一声,眼神透着一丝轻蔑:“图什么?当然是为自己铺路。”
如意担忧道:“要是被人看到朱友廉穿着龙袍出来,万一查到是我们拿来的龙袍怎么办?”
朱佩然:“吩咐我们的人盯着,若被人撞到,就放火烧死他们。”
她缓缓踱步,语气中满是算计,“我还真以为郢王是什么厉害角色?谋反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只会去找些没用的小喽啰,简直愚不可及。帮他?根本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