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贵为皇后,每天自然免不了要和各路蒙古贵妇们迎来送往、相互寒暄。起初的几天,黛玉等人自然是要全程相陪的,不过待所有命妇都见了一轮,饶是宜修也不愿意拘着这些年轻的小主们,便放了话让她们自己去玩,只不要失了礼数即可。
此时的欣嫔年纪已然二十七八岁,对于骑马射箭之类的活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兴致。更何况,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现今那些蒙古贵族子弟们的状况,所以更乐意每天待在宜修身旁,协助她应酬这些贵宾。
既然这样,那么剩下的人便只剩下穆嫔、黛玉、眉庄、定嫔以及柔贵人了。这几位小主之间本来也不曾有过太大的纷争与纠葛,再加上黛玉与这几位的关系也都不错 ,于是乎她们五位女子便相约一同前往马场驰骋一番,待到午后小憩片刻后再一同前去靶场搭弓射箭。
穆嫔身为蒙古女子,自幼便在马背上成长,骑马之术自然不在话下;而富察氏则来自名门望族,骑射亦是必修技能之一;至于眉庄,其家族乃是武将世家,对于骑射也有着颇高的造诣。然而,令黛玉感到诧异的是,那位平日里在宫中显得柔柔弱弱的爱弹琵琶的柔贵人,竟然在骑射方面也是不输于人。
今日,众人相邀外出游玩骑马时,柔贵人展现出的精湛技艺,着实让黛玉惊叹不已。与她平日在宫中那副娇柔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当柔贵人轻盈地从马背上跃下时,其他姐妹们皆对其赞不绝口。
“真没想到啊!咱们这位柔妹妹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若妹妹不说自己是从南方来的闺阁女子,我肯定以为是咱们蒙古族的姑娘了!”穆嫔双手叉腰,阳光洒落在她额头的饰品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和她面上的笑容一样灿烂。
“可不是嘛!说起来,妹妹这个‘柔’字的封号实在有些名不副实呢。明明这么英姿飒爽、身手不凡,倒不如请皇上去改一个更合适的封号。依我看,用这个‘英’字就不错,各位姐妹觉得如何呀?”定嫔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马鞭,脸上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挑了挑眉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身边的眉庄。
眉庄微微一笑,看着柔贵人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赞赏和钦佩之意:“富察姐姐说笑了,这封号岂是我们能做主的。柔妹妹平日里柔情似水,自是当得起这个封号的。”
柔贵人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刚刚骑在马背上那般意气风发,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迈着细碎的步伐,轻轻地朝着黛玉身后移动几步。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从黛玉的肩头探出半边脸庞,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充满了哀求之意,伸出两根纤手指捏住了黛玉的衣袖,轻声说道:“玉姐姐,求你了,便帮帮我吧!”
“各位姐妹瞧瞧,咱们的柔妹妹这般撒娇的模样,连我的心都被融化了,更别提皇上了!”黛玉满脸笑容地将董鄂清儿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对其他几位姐妹说,“咱们一同入宫,诸位姐姐就给当给我一个薄面。毕竟我们五人中只有我和柔妹妹来自南方,可以算作半个同乡。如今妹妹在马术上为咱们南方女子挣了颜面,又开口请求于我,我身为姐姐怎能袖手旁观呢?”
众人如此嬉笑了一番,便各自回去用饭小憩了。倒是用膳时候柔贵人遣了语迟来,给黛玉送了一小碟儿酱嫩黄瓜,说是从家里专门从扬州送过来的,此次秋狝也带了些,不论配粥还是配饭都是极好的。黛玉用了些,咸中带着点微甜,带着脆生生的韧劲,确实是难得的江南风味。
下午到了靶场,自有侍奉的太监宫女一早就准备好了靶子和弓箭,给众人递了来。众姐妹深知黛玉初涉此道,故而对她格外关照有加。尤其是柔贵人,更是毛遂自荐,表示要亲自传授黛玉射箭之法,手把手地指导她如何拉弦、瞄准以及放箭。
和骑马相比,射箭的难度对黛玉来说犹如攀登高峰般艰难,其高度上升了不止一阶。
黛玉全力以赴地练习了整整一个下午,但成果却不尽如人意,仅仅能够将箭矢勉强射至靶子之上而已,与那正中红心之处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目睹如此情景,使得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挫败感,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
眉庄见状,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并交由身旁的小太监拿着,然后迈步向前,伸手握住黛玉的双手。她轻柔地对着那略显红肿的指尖吹气:“妹妹,这只是射箭罢了,即使表现得不够出色也无需太过在意。毕竟人无完人,又怎能要求事事皆完美呢?若真如此,岂不是成了妖邪之辈啦?”
“是啊妹妹,你看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大多都是入宫以后自学成才的。再说你这骑马刚练了几天,也算是有模有样了。若是你就这么学会了射箭,姐姐可就要怀疑你是那九天仙女下凡了。回去定要摆上个供桌,把你日日供起来的!”定嫔笑着举着茶盏浅饮了一口,看了看天边已经偏西的太阳,“现下这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姐妹也早些回去吧!”
按着今早请安时候宜修说的话,秋狝前几天胤禛要忙着与蒙古王公会面,自然是不会召她们侍寝的。如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