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色的仿古书桌前。
楚爷爷带着白色的手套,掌心握着个什么物件,用放大镜怼着细看。
在他对面,一位青年安安静静的等候,手中端着一盏清茶。
他样貌不算特别出众,却也称得上俊朗儒雅,鼻挺唇薄,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或许是离开了那条古董街的缘故,这个人换掉了那身标志性的唐装,白衣黑裤的打扮文质彬彬,是那种很讨老人家喜欢英俊后生。
眼下,楚慕语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男人,饶有兴味的开口:“魏三先生,真是好巧。”
“……楚小姐。”
察觉到她的存在,魏三抬眸看过去,神色还是温温淡淡的平静,“的确很巧。”
书桌对面,埋头鉴赏古董的楚爷爷放下手中的物件,对着她嘿然一笑:“丫头,快进来坐,南阳那臭小子还要过一会儿回来。”
“谢谢爷爷。”
楚慕语扬起大大的笑脸,走过去坐在魏三旁边的木椅上,“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好嘞,这物件看着有魏晋两朝的意思,是个难得的好东西,我还得再琢磨琢磨。”
楚爷爷说着,再次抄起放大镜研究起来,神色专注的让人钦佩。
楚慕语莞尔一笑,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意味深长的问:“凭魏三先生这双慧眼,也有看不透的东西?”
魏三不动声色的对上她的目光。
自从那天在古董街上一别,他被迫听了妹妹魏小蔓足足三天的抱怨,彻底明白了楚慕语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不过这也难怪,区区一个黑市医生能成为战擎渊认可的未婚妻,绝对不是‘好运’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心神电转间掠过许多想法,他不温不火的缓缓道:“楚小姐,我在这个行业里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请你不要嘲笑我了。”
“不不不,您太谦虚了。”
楚慕语连连摆手,煞有介事的继续说:“要不是您上次的指点,那位练摊老板的盒子,还有那块宫里来的祖传玉佩,可就都是我的了。”
“……”
“怎么,那老板靠着骗人赚的盆满钵满,认赌服输,偏偏不准我从他身上占个便宜?”
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但是客观来看,魏三当时的说法不算公平,难怪楚慕语念念不忘,咄咄逼人。
魏三无奈,把手中还未喝过的茶盏递到楚慕语面前,“假如楚小姐这么喜欢建国前后的玉
佩,我可以送你几块。”
毫不客气的接过那盏茶,楚慕语气呼呼的一饮而尽,“算了,你妹妹魏小蔓那么讨厌我,如果知道我收了你的东西,还不亲自来找我索命啊。”
说着,她把那青花瓷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愤愤不平的说:“她嫉妒我和战爷关系亲密,怎么不去嫉妒墨果儿?人家现在正和战爷甜蜜约会,就在新开的那家空中酒店里……”
魏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墨果儿?”
“没错,江海第一名媛,天才钢琴家墨果儿。”
眼尾的余光一直停留在魏三身上,楚慕语接着抱怨:“我只不过是挡箭牌罢了,墨家和战家的长辈都认同墨果儿和战擎渊的婚事,啊,难道魏三先生从来没有听说过?”
以魏家的地位,不仅听说过,还很可能是上流社会中最快知道的。
如果魏三矢口否认……
仿佛猜到了楚慕语在怀疑什么,魏三沉吟片刻,恰到好处的想了起来:“好像听小蔓说起过,那只是长辈决定下来的婚事,无论是战大公子,还是那位墨小姐,都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
楚慕语不置可否,用一种神
神秘秘的口吻说:“魏三先生,这你就不懂了。”
“愿闻其详?”
“你看,墨果儿长得漂亮又娇艳,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不错的恋人。哪怕是对战爷而言,也可以做一个不错的玩物。”
着重在玩物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楚慕语怜悯的摇了摇头:“可惜战爷的玩物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他的前六任未婚妻要么死掉,要么失踪,也许墨果儿就是第七位了。”
听到这里,魏三搭在膝上的指尖痉挛似得颤了颤。
他薄唇紧抿,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凉意:“我听说楚小姐是墨家的养女,假如墨小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你的态度是不是应该悲伤一些?”
“哼,你说的轻巧。”
楚慕语大皱眉头,理直气壮的道:“墨家养了我没错,却也把我推出去替墨果儿受死,要不是战爷对容貌要求严苛,我还入不了他的法眼,第七位就轮到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魏三起身,垂眸看了楚慕语一眼,轻蔑厌恶的神色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