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病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我等了老半天,那大夫愣是腾不开身,我能咋办?”
“只抓了两副药和一坛子烈酒回来,我这就调调,一会儿您给她敷上去……”
和阿奶的气愤不同,方雨桐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就怕阿爹真的请个大夫回来,再漏了馅。
一刻钟后,她闻着腿上传来刺鼻的药味儿,听着外面碗筷交碰的声响,还有阿爹那呼哧呼哧的吃饭声,喉间堵着的那口气,总算消了。
方正田确实饿得够惨,还是早上吃了点早饭,等他走到镇上,包子铺和面点摊子都关门回家睡午觉了,顺手在杂货铺子里买了两块糕子边走边吃,谁知那糕子干得噎喉咙,吃得他直瞪眼珠子。
又渴又饿又累又热的他,就像老屋养的那条看门狗,恨不得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刚将两碗茶水灌进肚子,就开始往嘴里扒饭。
方老婆子趁这会儿太阳下山了,慢悠悠地开始往家走,能扶她回去的孙女躺在床上不能动,她只能自己着点急。
晚饭,是方雪梅端进来的。
她哼笑一声,不屑地将饭碗朝床头的柜面上一放,便转身出了房门。
那副高高在上,一脸施舍的姿态,仿佛是大伯娘在喂自家的看门狗。
方雨桐冷冷地盯着她消失在房门口的背影,没吭声。
往碗里一看,都是些冷冰冰的剩菜,饭也是冷的。
其实在夏天,作为农家人来说,冷饭冷菜是家常便饭,之前方家也常这么吃。
可今儿晚上,躺在床上的她,却明明听到了灶房做饭的响动,还闻到了炒菜的香味儿。
方雪梅这是趁机折磨她呢。
她起身下床,来到对面床前,端起碗,二话不说,就扣在了方雪梅床上。
回到床上坐好,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大声喊道:“大哥!给我盛碗饭……”
方铁柱手中饭碗一放,进来拿了碗,给妹妹盛了大半碗热腾腾的白米饭,还有好几块去年冬天熏好的腊肉。
把桌对面的方雪梅,看得差点鼻孔冒黑烟。
贱蹄子,躺在床上动都没动,还吃那么多。
撑死你得了!
“雨桐,你慢慢吃……”
“谢谢大哥。”
方雨桐笑眯眯地接过碗,开心地吃了起来。
方雪梅进来收碗筷。
“我要拉尿。”
方雨桐突然开口说道。
方雪梅惊得一愣,随后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等着吧!”
她磨磨蹭蹭地刷好碗,收拾好灶台,又开始舀水洗澡,要不是这会儿是黑天,她都恨不得提着木桶去河里,把今儿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