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顺着这声招呼望去。是一位身穿五彩华服的女人。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盘起一个发髻,虽不似十八九岁,但皮肤保养得很好。面露光泽,酥胸半露,眼神之中既有迎来送往的热情,又藏着一丝判别识人的精明。陆平虽未去过任何青楼,但此时也能断定这女人应该是这凤来客栈的老鸨。
原来,这凤来客栈竟然真的有这么大,陆平白天的时候经过了这里,但并没有夜晚这般灯火辉煌。
还不待陆平说话,这老鸨便一把挎上了陆平的胳膊,将他牵进了凤来客栈内部。
陆平被这老鸨挎着胳膊,倒是没表现得像第一次来青楼般惊慌失措。而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被挎着胳膊,还是当时在珍宵阁帮阮寒星解围。不知道自己这次离开,有没有让她和栾师兄棘手,也不知道被那万家察觉没有。
陆平随着女人步入这被称作“客栈”的内部,眼前豁然开朗。大堂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琉璃灯,光芒四射,将整个空间照得如白昼般明亮。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宝石,闪烁着斑斓的光芒,仿佛将整个星空都融入了这方寸之间。桌椅皆是上等红木打造,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每一道曲线都透露着匠人的精湛技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嚣的奢华仙境。
“军爷今日是住人字房,还是天字房?”
那老鸨身子倚着柜台,扑棱着双眼看着陆平问道。
见陆平一时没答应,便又说着:
“哟?看来今日是要住仙品房了?小顺子,帮我看看仙品房的神仙们,今日还有谁在闺内。”
“王妈妈,六,七,八都在。”
陆平实在听不懂这些暗语,但从老鸨语气来看,应该是人字房最为普通,更好一点就是天字房,而那仙品房应该是最高的规格。陆平自然没有心思在这地方寻欢作乐,便先压住了老鸨的手,说道:
“呃…王…王妈妈,我来此处先寻一位朋友,完了再说。”
陆平怕直接拒绝,惹得老鸨不悦,便先说了这些推辞。
“明白!军爷这是有公事缠身,所以来得晚了。不知是哪位军爷,我来帮你寻寻。”
王妈妈开始瞧陆平面生,而此时见他叫自己叫得有些害羞,想来不是经常来照顾生意的老主顾。
“倒不是当兵的,叫孙一七。”
王妈妈一听“孙一七”这三个字,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不悦,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她用力抽回被陆平压着的手,不悦地抖了抖衣袖,仿佛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孙一七?哼,那小子可是个麻烦精,欠了一屁股债还跑得无影无踪,我们凤来客栈可被他给害苦了!”王妈妈言语间带着几分责备,又转向陆平,瞧他装束也不太敢迁就于他,便又说道:
“军爷啊军爷,你怎么就跟他扯上了关系?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省得惹祸上身!”
说完,这王妈妈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陆平想着自己此时装扮也是个行伍出身的军兵,而虽然还不到二十岁,却也肩阔挺拔。既然这老鸨这么说,也是一改之前彬彬有礼的风格,一身兵痞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双眼一横,说道:
“他娘的,跟你好说不行,非得让老子骂娘。我找他有事,你尽管告诉我他在哪便好,哪里来这些啰里八嗦的。”
王妈妈被陆平这瞬间变身的样子一下震住了,但好在她见了这么多人,男人嘛,什么样的老娘没见过?仅仅一个愣神儿的功夫,便语气渐缓,说道:
“军爷息怒,瞧我这张嘴,惹得军爷不快。今日我来得晚,倒是没见到那秀才,稍后我去问问。”
话毕,这老鸨也是八卦心起,小声问道:
“那孙一七,是不是犯什么事了?我平时看他除了穷酸些,倒是为人朴实。怎么还能做出些违法之事呢?”
陆平听她问道,也怕她去瞎说,便否定道:
“那倒是没有,你也别去瞎说。我若是哪天听到了些风言风语的,你小心你的舌头。对了,你说孙一七在你这有债?欠了多少?”
陆平想着那孙一七也算帮过自己,拿自己顺手也帮他一次。但陆平这话到老鸨耳朵里,就变了滋味。
“军爷,俗话说风流债最欠不得,他孙一七在我们这就来过一次,那一次是选的仙品房。那仙品房是用灵石结账的,一共欠了十块灵石之多。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孙一七要靠算命抵账。我当时也是好心,便答应了,结果他说他十灵石一卦,天老爷嘞。十灵石都够我活几年的了,我用他算!”
陆平听这数字,便也对上了。原来孙一七临走之时喊的“十块灵石”是为了还债。但也心下平衡,看来这人童叟无欺,无论是谁,均十灵石一卦。
陆平也不磨蹭,让她赶紧帮忙去问,自己则是找了一张空桌先坐了下来。
“是琉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