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旷潮冷的大厅,南肃之一言不发,深如古井的黑眸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宠大的妹妹,她拿自己的命,威胁他妥协。
南溪看着他,一滴泪打在手背上,“哥,把我葬在妈妈旁边……”
她说完,手指握紧刀柄,闭眼就要用力。
南肃之见她来真的,就在她朝着自己刺下去的一瞬间,伸手握住刀刃,一个用力,将刀夺了过来。
手中鲜血如注,他浑然不知,抬起发红泪眼看着南溪,“鸾鸾,就算你今天离开,我会死,你也不在乎了,是吗?”
“哥,你别逼我……”南溪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
“回答我,”男人低声咆哮,“就算今天,你走了,我会死,你也坚持要走,是不是?”
“你不会,”南溪哽咽道,“你怎么会死?你拼了那么多年才有现在的一切,你的未来不可限量,你会有比爸爸更厉害的成就,你怎么舍得死?怎么可能为了我死?”
多年兄妹,南肃之当然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
苦笑看着她,摇头抿唇,有口难言。
鸾鸾,没有你的人生,我要那么多成就干什么?没有你,我要未来干什么?
他的眼中最终由痛苦转为绝望,落下一地灰尘。
手中按钮被摁下,沉重的防弹门犹如地狱之门被打开,她想也不想冲了出去。
南肃之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地面,就着昏黄的光,看着她的背影,倦鸟归林般,不管不顾,投进了那个男人的怀抱,看着她被他抱到了车上,看着黑色的车子又一次带走了他的心头白月。
“鸾鸾。哥还是对你的任性毫无办法……下辈子,不做你哥了,太苦……”他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机械伸手,拿那只还在冒着血的手,颤抖着捡起了刀……
巴律一路开着车,眼角不时偷偷看一眼身边的小女人。
她还在生气,抿着唇,一言不发。
但是生气的样子也好好看,小小的嘴唇噘着,眼角泛着红,因为淋过雨,整个人看起来像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身上若有似无的幽甜,勾的他血液深处澡热难耐,口干舌燥。
“看什么看?开车。”南溪转头,眼角红红的,鼻头和下巴也是红红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人心头的火更旺了,挠了挠头,“媳妇,我怕你冷。”
“别理我。”南溪将脚丫子缩到了座位上,整个人小小一只,下巴抵在膝盖上,像只受伤的小刺猬。
巴律不敢再惹她,没过几秒钟,又想转头看,可是怕她生气,生生忍着,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演技拙劣的假装伸手找东西,拿眼角偷偷扫她一眼,但很快又回来,生怕被发现。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雨还是在下,他让人拿了伞过来,打开,给她撑着。
男人小心翼翼弯腰,身子刚倾了过去,南溪的双手就自然环上了他的脖颈。
沁人的冷香袭击整个感官,男人浑身上下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僵着脊背抱着人往里走。
上了二楼卧室,连忙将人放在沙发上,“老婆,我给你放水,你先泡个热水澡,好不好?”
南溪点头,随后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进了浴室,看着里面占了大半面墙的瓶瓶罐罐,还有精致的小摆件,玫瑰花,香薰什么的,而自己常用来洗澡的香皂,就那么放在不起眼的小小角落。
巴律再次确定,她真的是自己老婆,而且,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一定不太高。
热水放好,男人精裸着上身走了出去,“老婆,水好了。”
南溪换了条黑色的睡裙,迈腿走了过去。
男人痴汉一样的眼神都快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了,小女人拧眉,“你今天去客房睡,我太累了,明天再找你算账。”
说完,走进了浴室,砰一声关上了门。
巴律站在门口,心里腹诽:开玩笑,想打你就打,想骂你就骂,让我睡客房,门都没有。
放着这么好看的老婆不抱着睡,那还他妈算不算男人了?
反正老子是男人。
火急火燎跑到楼下客房洗了个战斗澡,套了条短裤,又蹑手蹑脚跑进了卧室的床上乖乖坐着,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南溪洗完澡出来,见他还在,冷着脸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老婆,洗完了?来,我给你吹头发。”男人顾左右而言他。
南溪手都是软的,也不跟他客气,懒洋洋趴在沙发上,“好吧。”
男人屁颠儿屁颠儿下床,拿出吹风机伺候祖宗吹头发,等吹完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巴律收了东西,小心将人抱上了床。
“老婆好香啊。”他像是偷了别人的老婆一样,抱着人在怀里不撒手。
南溪淋雨受了凉,浑身都冷,感觉到一个暖哄哄的火炉,又是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