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空的那一刻，沈念欢下意识地抬起双手环在男人的脖颈上，握在手心的牵狗绳落下。
在察觉到男人只是单手托在她的膝盖之下的时候，一种随时可能会摔下去的感觉让沈念欢的手臂瞬间用力收紧，整个人更加紧贴在男人身上。
“你怎么……”
她咬了咬唇，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白皙的脸颊已经是一片绯红。
男人低沉地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像是猜到她后半话要说什么：“这样抱你不行？”
沈念欢没忍住回怼了一句：“我只是担心自己会摔下去。”
谢商言清冷的黑眸淡淡扫过，薄唇轻抿着。
“担心我不行？”
“谢太太可以过几天身体力行的体会一下，什么叫不行。”
沈念欢连忙闭上嘴，心中懊恼，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是个不肯嘴上吃亏的。
谢商言始终留意着她的表情，视线微黯。
就在下一刻，男人已经将她放在沙发椅上，俯身而下。
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肆无忌惮的宣告着来人的不怀好意。
沈念欢是半摔在沙发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将她的双手扯起，压在沙发扶手上，来势汹汹。
她一声惊呼脱口而出：“谢商言你不能出尔反尔！”
男人拇指缓缓摩挲过她的唇：“谢太太说话要讲证据。”
他的眉角一挑，淡淡道：“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
沈念欢不服气地瞪着他，还有说吗？
他都已经身体力行，箭在弦上，她又不是木头人感觉不到。
谢商言看着她瞪大的双眼，片刻后终于是低声笑了出来：“有时候我真后悔。”
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接过话茬：“后悔什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她的耳边：“后悔当初答应你那些要求。”
“不过，没有关系，我有耐心。”
沈念欢还在疑惑，什么要求，不期然却是对上了男人泛着猩红的双眸，眸底压抑着的是翻涌的情绪。
她咽下了到嘴的话，试着从他禁锢中抽出自己的手。
没有想到，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试图拉开距离，同时仰头看着男人。
“我们一定要保持这个姿势说话吗？”
旺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一直在旁边大叫。
“你看，旺旺都在抗议了。”
谢商言墨色的双眸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片刻后，他低低的笑了一声。
“是啊，它都在抗议了。”
说完，他已经从女人身上起来，顺势也将她拉起。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黑眸越发暗了几分，纤细白嫩的手腕上突兀的一道红痕，显得暧昧狰狞。
男人伸出手，抓着她的手腕，指腹贴着她手腕白嫩的肌肤缓缓按摩着：“刚才弄疼你了？”
沈念欢眨了眨眼，原本消下去的恼意又一次浮上：“你也知道！”
她低声喃喃道：“这么大力气。”
她的声音虽轻，却也是让谢商言尽数听了进去，按摩着她手腕的手指一顿，动作越发轻柔。
“抱歉，一时没忍住。”
旺旺趁机直接跳进了沈念欢的怀里。
沈念欢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空出的手在旺旺的头顶上缓缓摸过，小狗发出欢喜的呜咽叫声。
谢商言偏头看着他们：“它和你相处的倒是一直很好。”
沈念欢忽然想到蒋宁先前欲言又止的那句话，总觉得她后半句话有什么想说，她想了想却也没有什么思绪。
她转头看向男人，与此同时，她撸小狗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动物其实是很通人性的，谁对它好，谁值得信任，它们很清楚。”
“人有的时候还会伪装，时不时的以面具示人，所谓真心藏在面具之后，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谁说得清楚呢？”
谢商言幽深的黑眸静静回望着她，语气平淡：“在我面前，你不用戴面具。”
“我在你面前，在我们领证那天起就不再戴面具。”
不再。
沈念欢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她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所谓不再，那就是过去她所见到的雷厉风行，高冷矜贵的谢五爷，都是他所戴的面具。
男人的低沉的声音还在缓缓传来：“我在你面前谢五叔，谢五爷这些身份，都是我的面具，五哥，才是我真正想让你看到的，我最真实的一面。”
男人的话，与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我对你，是蓄谋已久，而非一时冲动。”
沈念欢只觉得喉间干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