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皇上设团圆宴,不但宫妃的家人,外国的使臣、质子也都被邀请到了宫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储秀宫里更是忙碌着,身为后宫里现在最为得宠的皇贵妃—宁疏桐正准备沐浴。
掌事姑姑铃兰用手撩了撩水,微烫的水里,加了玫瑰花瓣,更融了不少的特制的药水。
“娘娘,可以了,”铃兰转身给宁疏桐宽衣,香云纱褪下,露出了如凝脂一般的白皙肌肤,上面密布着各种的伤痕,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皮肉翻卷着,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了。
铃兰波澜不惊地看了一眼,她本是相爷的通房丫头,也许熬个两年,就能抬成个妾室了。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跟着宁疏桐进了宫,这辈子怕是都得老死宫里,一辈子伺候着别人了。
想到这里,铃兰转身又拿了瓷瓶过来,倒了几滴进去,自顾自似得说道,“看来又得通知徐姨娘赶紧送点药进宫里来了,剩下的这些,只怕不够两次了。”
说完,粗鲁地推着宁疏桐下了华清池。
咸辣的水瞬间吞没了口鼻,直呛入肺腑之中,连着身上的伤痕都火辣辣的疼。
宁疏桐没有丝毫的挣扎,任由着自己缓缓沉入池底,慢慢的闭上眼睛,这样的人生,死了最好。
明明是相府的嫡长女,偏偏自己的亲爹宁远山宠妾灭妻,生生拆散了自己和太子的婚约。更可笑的是,太子李晟亲自哄着自己喝下了媚药,把自己送到了皇上的龙床上。
整整一夜,当她被裹着被子从床榻下送回来的时候,她的守宫砂还在,可身上满是伤痕。
第二天,她就被封了妃子。
铃兰用相府送来的特制秘药,只几天就让她的肌肤恢复如初,甚至更加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药涂起来的时候有多痛,每次都让她生不如死。
但是,更让她害怕的是每次她刚好,皇上就会召她侍寝。
如此往复,不过是一个月,却已经让她几次都想一死了之。
正当她以为自己就可以这样的解脱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抓着她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她拉出了水面,突然涌入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着。
“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想死啊?”铃兰几乎咬着牙,贴着她的耳朵阴狠地说道,“娘娘就不想想家里的大夫人吗?现下可中秋了,以后这天可越来越冷了……”
宁疏桐想到了娘亲,她心里一阵阵的后悔,是啊,娘亲还在相府里呢,有她在宫里,他们还会顾忌着点,至少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娘亲的。
她知道铃兰是徐姨娘徐静怡的人,说是伺候她的,让她有所依靠,还不如说是监视她的,她就像是一个木偶,提线在别人的手里。
眼里含着泪,宁疏桐还是生生忍下了,任由着铃兰粗暴地给她擦洗了身子,又洗洗地涂了药膏,这蚀骨的痛,哪怕是已经习惯,却还是痛的她满头大汗,她只能死死地咬着绣帕,只一会儿,刚换上的衣裳就透了。
“奴婢也真的是多忘事,今儿个可是中秋宴,等会儿大夫人该进宫里的,若是瞧见娘娘这般模样,不知道要多么的心疼呢!”铃兰冷笑了一声,走到了宁疏桐的身边,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衣裳,不紧不慢地给她的伤口上涂着药膏。
宁疏桐以为又是那种痛的要死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刚要躲,就被铃兰给硬拽着手臂拖到了床边,“奴婢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你瞧瞧你,这一身衣裳又得重新换!”
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渐渐减轻了,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了,眼底却渐渐弥漫了一丝恨意。
“哼,”铃兰转身收起了药膏,“娘娘快些装扮吧,不然的话,只怕中秋宴前,您是赶不上与大夫人说两句体己话了呢!”
宁疏桐猛然惊醒,是啊,今天家眷会跟着进宫的,她能见到娘亲了。想着娘亲,她那几乎已经不会活泛的心,又激烈地跳动了起来。
赶紧听话地任由宫女伺候着,将伤痕细细掩盖住了。
旁边的铃兰见状,嗤笑了一声,却有个小宫女进来,给她使了个眼色。
顾不上宁疏桐,铃兰赶紧走了出去,小宫女赶紧急急地说道,“姑姑,大夫人死了。本以为不过是染了风寒,谁知道半夜就去了。徐姨娘让奴婢传话过来,这事儿万不可让屋里的知道,否则的话,只怕她不会那么听摆弄了!”
铃兰闻言震惊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脑筋转的飞快,“行了,知道了。”
见着小宫女走了,刚转身,却不想宁疏桐竟然就站着身后,吓了她一跳,“娘娘这是做什么?”
“刚那个是相府的丫鬟吧?可是我娘亲……”宁疏桐一直都在期待着,听着声音,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却只是见着了个丫鬟的背影。
“哦,是大夫人染了风寒,刚差了人过来说,今儿个就不进宫了。”铃兰立刻轻描淡写地说道,低头瞧见了她的脚,立刻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