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罗米柯心中明了许宁的意图,他迅速走上前来,掏出钢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虽然这次签字依旧让他心惊胆战,但已没有了与哈维交易时的那种绝望。
他深知,这份协议至少对乌拖男来说并非坏事。
当两份协议上都留下了各自的名字后,许宁毫不犹豫地收走了其中一份。他目光转向阿列克谢:“现在,带我去港口吧。是时候履行我们的协议了。”
阿列克谢惊愕地看着他:“现在就走吗?”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紧张氛围中缓过神来。
“具体的细节你们可以拿着这份协议去我们的大使馆慢慢谈。”许宁说道,“但我必须在两个小时后和航母一起出港。”
阿列克谢终于意识到许宁并非在开玩笑。他慌忙拿起一旁的步话机联系港口,他焦急道:“上次斯科洛夫先生让你们准备的下水事宜现在可以继续进行了。
把所有工人都叫回来赶工,我要在两个小时后看到航母下水出港。”
电话那头虽然一片慌乱,但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阿列克谢微微点头,将步话机轻轻放在一旁,目光转向许宁。
“这样安排,你觉得合适吗?”
许宁露出了一丝认可:“很好,阿列克谢先生,这是我第一次对你刮目相看。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麻烦你把卫兵召集到广场上,以便我的人能够顺利解除他们的武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不远处,码头上忙碌而有序,一座由钢铁构筑的临时桥梁上,一辆名为穷奇的坦克正缓缓驶入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的怀抱。
许宁悄悄地把安保烈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已询问过大家的意见,多数人都愿意与我一同前往新的土地。安保烈先生,不知您的想法如何?”
安保烈苦笑了一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许先生,或许真是我这老骨头命硬,本以为会在战场上终结一生,却没想到能活到现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抱歉,许先生,我不愿离开这片土地。马利雪夫是我的家,不论生死,我都希望在那里度过。”
许宁听后,心中虽感惋惜,但早已料到了这样的回答:“您是一位杰出的车间主任,我相信您同样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代理负责人。”
安保烈惊讶地望着许宁,不解其意。
“我已经和他们谈妥了条件。在我离开之后,他们不会再为难马利雪夫军工。哈维已经不在了,我们之间再无必要继续对抗。”
许宁的话让安保烈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您的意思是说……”
许宁温和一笑:“是的,现在您可以自由返回马利雪夫了,那些选择留下的同伴们也会与您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从今以后,马利雪夫就交给你了。”
安保烈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许先生,请您也多加保重。”
“愿将来还有机会相见,代理负责人先生。”许宁诚挚地说。
安保烈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盼:“是啊,希望有那么一天……”
尽管他也清楚,这次分别后,许宁可能再也无法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
天空中积聚已久的雨滴终于落下,仿佛是在为这一刻画上句点。
随着最后一辆穷奇坦克被安全运上航母,海水开始涌进船坞,轻轻触碰着这艘巨舰。
经过一系列细致检查确认无误后,许宁带领着众人登上了甲板。
虽然比预期晚了三个半小时,但他们终究还是起程了。
这一切还得感谢斯科洛夫事先的周密准备,即便最后因意外而暂时搁置,但此刻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望着渐渐远去的航母轮廓,阿列克谢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中,那些不速之客终于自行退散。
阿列克谢随即堆起一脸谄笑,转而讨好地对身边的葛罗米柯说道:“尊敬的外交部长先生,容我恭敬地护送您离去吧。您久未现身,上头定是焦急如焚。”
“关于镇内曾有坦克群出没的事宜,高层早已过问多次,但为了不触怒许先生,我都巧妙地将真相掩藏。”他低声补充道,“想必至今他们仍蒙在鼓里,不知道您的行踪就在我这。”
然而,葛罗米柯仅以冷眼相对,淡然回应:“无需劳烦,只需为我备妥一车即可,我会自行离去。”
阿列克谢的笑容顿时凝固,方才那番奉承显然因许宁的介入而适得其反。
雨珠击打在他脸上,仿佛也加重了心头那份阴霾。
随着葛罗米柯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阿列克谢孤零零地伫立于风雨之中,直至良久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或许,这就是那位亚裔对我最初态度的一种无声报复吧。”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