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曦感觉心里一下轻松,好像之前紧紧地揪着,就在刚才一声叹息后,紧紧揪着的心松开。
从没有过的平和和舒服。
原身从这一年来、从她和王太后的对话中,明白了,所以离开。
没有什么不甘心,你的付出只是你情愿,不用指望对方有所回报。
王太后见莫晨曦露出轻松微笑,她想知道这个妇人之前的劳累无所得,她是否甘心?
她问了。
莫晨曦说道:“之前有不甘心,是病了一场想明白了。只能怨自己,没人强迫我必须怎么做。以后我首先要做我自己,而不是为了谁而活着。无论如何,只要我心安,哪怕自私一点,为何别人都在为自己考虑,而我却要为别人考虑?”
王太后笑了,“不怕别人说你不贤惠?”
“做得再好,抱怨的还是会抱怨,我不再为了别人说什么而介意。道不同不相与谋,同道者为朋,同义者为友;同道者同谋,同谋者同心,同心者同路,同路者同行。如果没有,孤独也是一种修行。”
王太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说道:“你回去吧,多谢你陪我堂嫂。”
莫晨曦行礼退下。
不知王太后到底要找她做什么。
王太后在想先太后,也就是她堂姨母,先太后临死前怨恨她,说:“你明明可以约束他,你可以压着他,可是你任由他,你就是想去父留子!你是个狠毒的女人!”
她怎么说的?
“你明明知道你儿子是什么货色,却定下我。因为我没娘家依靠,我只能受你们母子摆布。你是亲娘,你都管不了压不住,你让我当恶人。如果我听你的,恐怕我早就不在人世,我只不过保命而已。”
她表面顺从先太后,处罚几个不痛不痒的太监,而先皇心爱的人,她不会动。
所以,先皇才容着她活着。
这条路是先皇选的,与她何干?
先皇愿意死在快乐之中,她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还要为先皇打掩护。
等先皇快不行了,先太后才知道她阴奉阳违,指责她没有尽到皇后职责,辜负堂姨母对她的期望。
她无愧于心。
但是,最近总梦见先皇冲着她笑。
王太后心里知道,如果她要干涉,先皇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纵欲,不会这么早死。
她真的无愧于心吗?
莫氏说,只要心安,哪怕自私一点。她说所做之事对得起天地,何惧其他?
王太后眉头舒展,长舒一口气。
孤独也是一种修行,她这辈子注定孤独。
王景烨在另外屋子,从窗户里往外看,何夫人出来了,他摆下手,下人安排车夫送何夫人回京。
可是堂妹很久没有出来,王景烨也不好进去。
过了好一会,梁太监过来让他进去。
进去后首先看到堂妹表情柔和,没有刚来时眼里有着戾气。
当年那事,他听了之后都是恐惧,堂妹站得笔直,紧紧抿着嘴,眼神不仅是戾气,更是充满着血腥。
对,感觉就是血腥。
那年堂妹才十二岁,从那以后,他不再小看任何一个女人。
王景烨进去之后故作轻松说道:“日子过得真快呀,马上就要过年了。”
王太后说道:“我祖父大概十天后会到。”
王景烨收起笑容,等着听堂妹安排。
“过两天,李大学士府会有一个宴会,到时候你让承平承安兄弟俩带着家眷赴宴。”
王景烨没有问,只是缓缓点点头。
他以为堂妹是让承平和承安和李大学士府接近,毕竟李家是承平的亲舅舅家。
王太后又说了一句,“姬家家主会出场。”
王景烨抬了一下眉毛,明白了,这是让两个小舅子和姬家接近。
“让堂嫂带上莫氏,她挺有意思,扶她一把,看她以后会如何。”
莫晨曦回到家,把和王太后的对话从头想一遍,猜不出来王太后的意思。
太后问托梦的事,问她是否甘心,难道太后也有不甘心的事?
难道先皇不喜太后,而太后做了这么多,和原身似的,得不到认可,才心有不甘?
又想自己的回答得体不得体,有没有触犯上位者的忌讳?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算了,两人就不是一个层次的,高位者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费脑筋。
第二天,王太太身边的妈妈过来,说王太太要参加李大学士府的宴会,她对京里不熟,师妹还在新婚,不方便出门,所以邀请她一起去。
莫晨曦听了首先是松口气,太后没有因为她胡乱说话对她有看法,不然不会让她和王家再有来往。
幸好提前准备了好几身新衣服,新首饰也买了,不然以后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