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掉的,他原路折回,擦着额头的汗,把原因说了。
刘乘务员一听就缓了不少,知道问题在哪儿就放心了,怕就怕车子发生变故,什么问题都找不到。
“去联系车站,让别的车子先过。”
副手哎了声,“刘哥,后面那事你听说了吗?”
刘乘务员把脸一横,教训道,“不要多管闲事,你是司机,只管火车平安出站,再平安进站就行了。”
副手嘀咕,还不是,我就是个打下手的。
“刘哥,需不需要让她们再做一次广播?”
“就说是雾霾吧,天气能接受。”
刘乘务员心里不快,这下子是肯定要晚点了,工资又要扣了。
凌晨三点多,列车长和两个列车员一根一根吸着烟,休息室里烟雾熏天。
“小莉姐不会乱说吧?”
列车长掐着烟,“乱说什么?”
“那个男的没买票,我们要查,他跳火车了,不关我们的事。”
“是是,”一个列车员神情恍惚。
列车长把帽子戴头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十五号车厢里,纪韶站在座位前,崔钰不在,就只有那个女生,她还在吃瓜子,袋子里所剩无几。
中山装男人也不在。
纪韶坐回去,拿出手机试信号,信号一有,他就给崔钰打电话,那头不在服务区。
一连打了四个,纪韶放弃,准备过会儿再继续。
崔钰跑哪儿去了,怎么会不在服务区?
“阿姨,你到什么地方?”
“柳城。”
“阿姨,你坐过站了。”纪韶翻手机,确定了一下,“上一站就是柳城。”
大妈一怔,“坐过站了……”
她笑了起来,布满细纹的眼睛湿润,竟哭了起来,重复着呢喃,“我坐过站了……”
纪韶看的发毛,坐过站是有点麻烦,也不至于那么伤心。
他拿纸巾递过去,“阿姨,等到站了,你买张去柳城的票就行,一个多小时的短途,也不用出站。”
大妈却没有露出丝毫明朗之意,她像是失了神,一遍遍的自言自语。
纪韶手里还抓着纸巾,停在半空。
“小伙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大妈忽然眼睛发亮,直盯着纪韶。
纪韶挑眉,“你说。”
大妈把手伸进棉袄里面,摸了好半天,把一块布包的东西给纪韶,“你帮我把这个交给xx理工大学,土木……土木工程,大一的王月迪。”
纪韶听的眉头深锁,他连这个大妈的名字都不知道,对方也是,就托他带东西给别人?
他想问,大妈已经把那块布塞给纪韶,扶着椅背起来,唠唠叨叨的,“就不该喝那么多水。”
慢吞吞挪到水池那里,大妈拉着厕所的门准备进去,她回头往车厢纪瞅,看了眼纪韶,像是在提醒他“小伙子,你一定要去啊!”
纪韶收回视线,他看看腿上的布包,决定等大妈过来了再还回去。
“啊——”
厕所那边传来尖叫。
纪韶猛地站起来。
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女人惊恐大叫,厕所的门打开,倒在地上的妇人一动不动,有血从她的头往外渗。
纪韶呆站在那里。
许久,他吞了口唾沫。
车厢里有医生出来,她蹲下来查看的时候,妇人已经呼吸停止。
列车员安抚受惊的乘客。
所有人不再说笑,他们是回家过年的,没想到会撞到一场事故,看了死人,太晦气了。
纪韶的呼吸粗重,惊魂未定。
他再去看那个布包,就多了诡异的心情。
人死之前是会这样吗?有感觉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纪韶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他紧张过度,破口大骂,“操!”
“吓着了?”中年男人一屁股坐下来,鼻青脸肿的,“同学,又见面了。”
纪韶闭了闭眼,铁青的脸色遮掩,这个人看着伤的不重,当时打的那么乱,拖走的时候好像都神志不清,他还以为那几人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中年男人说,“那女的是磕到水池了。”
他啧啧的说,“厕所那边地上有水,滑着呢,她倒好,走路不顺溜,还穿双泡沫底的鞋子,这不,滑倒了。”
纪韶奇怪的问,“你在?”
中年男人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我在啊,在旁边抽烟呢。”
“奶奶的,我给吓的差点尿了。”
纪韶太阳穴疼,快到站了,崔钰怎么还没回来。
中年男人热情的掏出一包烟,“抽烟不?”
纪韶摇头,剥了个薄荷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