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嬷嬷轻挑眼皮,径直走到她床前坐下:
“喏,王爷让我给你的。这可是上好的金创药,全京都仅此一瓶,你最好省着点用。”
“你这狐媚子也不知耍了什么妖术,竟还真将王爷拿捏住了!”
萧衍方才找到华嬷嬷,特意和她交代了孟月七日后会侍寝的事,令华嬷嬷亲自教她侍寝的规矩,免得到时打扰了他的兴致。
另外,就是吩咐华嬷嬷帮孟月带药过来。萧衍怕孟月自己不好好擦药,还命令华婆子每日需亲自帮她上药,以示监督。
当时华嬷嬷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她原以为王爷对这位前皇后极度憎恨,且他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可他怎么会……怎么会让她侍寝呢,这太匪夷所思了。
北寒王不近女色之事,天下皆知。
京中哪怕再富姿色的贵女,无论在他面前如何撩拨,王爷自始至终都不会多瞧一眼。
可孟月,这个脏兮兮、浑身是伤的女人,王爷竟然愿意宠幸她??!
不过华嬷嬷后来仔细想了下,王爷对她不可能有什么感情,最多就是图个新鲜,想借她皇后的身份,过过做皇帝的瘾罢了。
毕竟天下男子,谁又没觊觎过勤政殿的那台宝座、以及宝座背后的那个女人。
用完,立马便扔了,到时孟月将会重新沦为贱婢。
“过来吧你!”华嬷嬷将孟月粗暴地翻了个面,将她的玉背彻底露在外面。
孟月耐不住疼,“啊”一声喊出来。
华嬷嬷懒理她,只是朝伤口略略看上一眼,便顿觉心惊肉跳,王爷虽然总共才抽几鞭,但鞭鞭血肉模糊、透着狠戾和决绝。
她眼皮抽动,慢慢放下心来,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次侍寝王爷不过就是玩玩孟月,她翻不上天去的。
华嬷嬷使劲箍住孟月的身子,让她半点儿都动弹不得。她打开药瓶,将药粉粗暴地洒在伤口上,疼得孟月细汗涔涔,不自觉地挣扎几下。
华嬷嬷照孟月胳膊上猛地一揪,呲牙咧嘴道:
“老奴现在帮你上药,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既然王爷让老奴监督你,那老奴就得完成任务,我不管你疼不疼,你也别怪老奴手法粗暴,只要侍寝时你这些伤口能恢复如初,那咱俩便皆大欢喜。”
“哼,别怪老奴吓唬你,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故意让这伤口长不好……到时可别怪王爷往死里折腾你。”
华嬷嬷满脸横肉、双眼瞪得溜圆,教训她的样子像极了地狱的恶煞。
孟月紧皱眉头,身体微微颤抖,双眼酝酿着愤怒的火焰。
她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着,似乎要将所有怒火嚼得粉碎。
可惜此时她痛得连愤怒都渐渐没了力气,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
华嬷嬷帮她上好药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孟月躺在床上哭成了泪人儿。
瑶华殿。
孟奕正哭丧着脸朝老太妃诉苦:
“老祖宗啊,您可得帮帮老臣。月儿好歹是先帝的皇后、陛下的母亲,王爷一直不放人,这传出去成何体统啊。哎,也不知月儿在北寒王府过得如何,求老祖宗帮老臣将女儿接回来吧。”
魏氏皱着眉头,皇后这身份她折腾一辈子也没得到,所以最听不得“皇后”二字。
她眼神闪烁,幽幽道:“哦,这事本宫倒是听说了一些,她年纪轻轻便守了寡,也是可怜。”
“衍儿和止儿都是本宫的儿子,说起来孟月跟谁都是一样的。既然衍儿离不开她,不如就遂了他的愿,你女儿后半辈子也能有个倚仗不是。”
孟奕大惊,老太妃的意思是:让月儿下嫁摄政王?
他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啊……若我家月儿成了北寒王妃,那岂不是下嫁……”
“可是大胤自开国以来,哪有皇后丧夫下嫁的先例?这不合规矩。”
老太妃剜他一眼,冷漠道:“谁说让孟月做王妃了,她一个二嫁女,哪有做王妃的道理,最多做个侍妾罢了。”
“当然了,若是衍儿看中她,过几年封个侧妃也不是不可能。”
孟奕生气地翻了个白眼,这恶毒娘俩说出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魏氏坚决不会让孟月重返皇宫坐上太后这个位置,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她的回宫路。
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她必须享有绝对的主导权。
孟奕听后脸色剧变,心里霎时万马奔腾,心说老太妃还真是绝情。
当初她被放逐宫外,萧止对这个母亲不闻不问,是他孟奕顾念亲家情分 ,隔三差五便派人给她送些吃穿用度过去,暗中照顾扶持老太妃的生活。
孟奕来找老太妃求情,本以为老太妃会感念旧情帮他这个忙,谁料想……
孟奕凝神屏息,突然意识到老太妃的顾虑,那便是怕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