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惊呼:“你不要命了,他若发现绝饶不了你。”
齐渊淡淡一笑:“放心,我了解他,他不会杀我,更不会轻易动齐国公府。”
“阿月,我想救你出去,你愿意吗?”
孟月怔住。
齐渊在她印象里就是个不靠谱的纨绔,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打趣撩妹,就连在军营时也是浑浑噩噩,时常偷懒拉着她到处游玩。
自她做了皇后,齐渊便很少再出现在她面前,更多的时候只是远远看着。
孟月万万没想到,在朝堂众臣对她被囚一事噤若寒蝉时,齐渊竟愿意舍出身家性命为她冒如此大险。
她既惊讶又感动。
朝堂中人惯会审时度势,尤其齐渊还是个圆滑的性子,无论怎么想,这都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孟月抿唇浅笑:
“阿渊,我知道你与萧衍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但这事……还是算了吧,会连累整个齐家的,我不能害你们。”
孟月的眼神逐渐黯淡,她转过身去,背影柔弱而可怜。
她心里清楚如今萧衍的疯……是那种六亲不认的疯。
齐渊握着酒杯把玩几圈,然后一把扯过孟月的手,嗓音低沉而沙哑:
“这双手原本红润细嫩,如今却变得如此粗糙。你自己瞧瞧这些丑陋无比的冻疮,哪一道应该出现在你的手上!”
“还有手腕这道伤是怎么回事?他割的?!”
孟月眼角噙泪,她猛地将手抽回来,声音颤抖:“别说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鬼才信。
齐渊眼神阴鸷,他攥拳重重敲在桌面上,然后冷冷剜向一旁伏案的萧衍:
“阿月,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即就可以杀了他。”
“别……”
孟月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齐渊,你怎么也变得如此疯癫了,你与他兄弟情深,何必为了我一个无用之人彻底闹翻呢?”
“你千万不要冲动……”
孟月慌张跪在地上。
齐渊苦笑:“皇后娘娘啊,您的双腿什么时候变成软骨头了,如今对着随便什么人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下跪吗?!”
“嗯?”
齐渊既心疼又生气,气她性子温婉,气她不争不抢。
其实对京中贵女来说,性格婉顺本是优点,但如今在北寒王府,这却变成了大大的缺陷,任人揉捏、任人欺负。
孟月敛下眉,鼻尖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齐渊剜她一眼,无奈道:
“阿月,趁萧衍过几日大婚,是个逃脱的好机会,你若今日不肯走,等那日我帮你逃掉如何?”
孟月低头沉默,她忍不住望向萧衍,犹豫片刻后支支吾吾地拒绝了。
“不行,我不能扔下宁儿不管,他的命如今被拿捏在萧衍手中,我若偷偷逃跑,肯定会害了他的。”
齐渊思考半晌,沉沉吸气:
“嗯,我竟忘了陛下这茬,如今后宫有老太妃把持着,朝堂有萧衍操控,确实不能轻举妄动,容我再好好想想……”
“等我想到万全之策,一定助你逃出去。”
孟月微微点头。
他继续叹口气:“萧衍一身正气、威风凛凛,做将军可定风波,做君主可平天下,可为什么偏要同一个女子斤斤计较。”
“真让我瞧不起他。”
孟月抿唇:“哎,都是当年我们孟家悔婚对不起他,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齐世子,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齐世子……孟月突然改了称呼,显得疏离又清冷,她实在不忍心让齐渊牵扯太多。
齐渊紧皱着眉头,深邃的眸眼中射出锋利的光,他艰难地点下头,眉间却全是不甘。
“死萧衍,死萧衍……”他照着萧衍的后脑勺便是两拳。
孟月忍不住嗤笑,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时他们相处起来就是这么随意。
齐渊心里憋屈,一刻也不想再待,他幽幽望向孟月,眸光坚定:
“你放心,再忍忍……”
紧接着从她身上迅速收回目光,眸底多出一缕心疼和忧伤,微微拱手道:
“娘娘,您多保重,照顾好自己,等我好消息。”
他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开了。
孟月呆呆望着齐渊的背影,心里酸涩不已,今日他确实让她很意外,内心既感动又不安。
“呵,想跟他走?”
萧衍突然抬头,凛若冰霜的目光将正在走神的孟月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没晕?”孟月神情慌乱,心口立即砰砰直跳。
萧衍缓缓起身,漆黑的双眸忽明忽暗,好像火山即将喷发,他目光凛冽,冷冷道:
“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