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都是一饮到底,而周惊鸿却浅抿一下,或者压根连酒杯都不碰。
轮到丁虹和奚沅。
丁虹敬完后,看了眼奚沅,暗暗推她,小声跟她说:“主位那人可是周家二公子,咱们下一部戏的投资方,俗称金主爸爸,你别再端着了,主动点,去敬一个。”
奚沅这才抬头看向主位,他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西服,内搭白衬衣,慵懒痞浪地坐在主位上,眼神幽冷深邃。
突然她喉间微微发哽,像被棉花堵住了。
她端着酒杯走到他跟前,压抑着情绪看他:“周总,我敬您。”
周惊鸿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是敬我大红大紫,还是顺心如意?”
奚沅心口急跳,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
周惊鸿两腿一分,拍了拍大腿:“过来点,我听不清。”
奚沅又往他跟前走了两步,几乎要碰到他腿,她不敢再向前。
周惊鸿一低头,就着她端酒的姿势喝她杯中的酒。
奚沅手一抖,酒杯倾斜,透明酒液撒了出去,弄得他脸上,身上,裤子上都是。
“对,对不起……”她差点哭出来。
周惊鸿站起身往外走,见奚沅站着没动,回头看她:“还不过来?”
奚沅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了大厅,周惊鸿拉住她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身高腿长,一步相当于奚沅的两三步,奚沅被他拉着,踉踉跄跄跟着他,好几次差点摔倒。
“周惊鸿。”她软软地喊他,“你慢一点。”
周惊鸿松开她手,停了下来,想抽烟,手在裤兜外一摸,没带烟。
他顺势将两手插进裤兜,背抵着路灯杆子,姿态慵懒痞气地斜靠着灯杆。
“软软想不想红?”他又恢复了痞浪的神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奚沅没说话。
做演员哪有不想红的?
她当然想,做梦都想。
可她知道,从默默无闻到星途璀璨这条路上,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荆棘丛生,鲜血淋漓。
她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
即便那人是周惊鸿,她也承受不起。
周惊鸿靠着法式复古路灯,浅黄的光晕勾勒出他颀长孤寂的身影。
一如当年海上,他斜倚着船舷,在孤灯下抽烟的落寞姿态。
奚沅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潮起潮落。
她想上前抱抱他,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嵌在地上挪不动。
周惊鸿烟瘾犯了,吼里痒,唇也痒。
他抽出一只手,拇指蹭了蹭干涩的唇,漫不经心地说道:“当年你在佛殿前为我祈祷,祝我一生平安,大红大紫,顺心如意。”
说罢,他喉结轻轻一滚,后背与灯杆分离,身体前倾,俯身看着她,眼眸深邃多情,含着万千风流。
“这个愿望,我替佛祖接下了,应验到你身上。”
奚沅抿了抿唇,问道:“如果灵验了,我需要还愿吗?”
周惊鸿抬手摸她脸,唇边有笑,眼中却无笑:“要还,许愿怎能不还?”
奚沅吞咽了下,柔声问:“要怎么还?”
周惊鸿拇指轻抚她嫩红的唇:“今夜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