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存留着祭祀安禄山的祭祀庙宇,这自然是不符合规矩的,但中唐之后,朝廷软弱无力,根本就管不了。 而在整个天下,淫祀之风最盛行的,就是福建了,可谓是禁之不绝,泛滥成灾。 所以在明初,朱元章在各县广建城皇庙,就是为了确立正祀,从而吸取香火,稳定统治。 没办法,明朝其根源来自于红巾军,白莲教,所以对于淫祀格外地认真。 淫祀在福建之泛滥,史书不绝,如明正统年间,顺德县令吴廷举在龙江一地就毁去神庙八百间。 在各府县的奏疏中,显露其严重性。 有的百姓为了祭祀,一夜间杀牛百头,危及农业生产;有的甚至买卖奴隶,或者偷拐人口,杀之祭神。 私底下,对人体器官煎煮油炸等等,也尽有之。 关键在于,福建的好鬼神之风,太过于泛滥的。 例如,某日发生洪水,树上挂着一具女尸,隔了三两日就会有人立庙,建立所谓的水娘娘庙;某个狐狸死在路口,隔天就有人给它立庙,希望能保佑不迷路…… 清《厦门志》记载道:“邪怪交作,石狮无言而爷,大树无故而立祀,木偶飘拾,古柩嘶风,猜神疑仙,一唱而和,酒肉香纸,男女狂趋。” 其中,甚至有名叫兔儿神胡天保的,抢了月老的生意,其专司男男之好,香火极其旺盛,以至于民间传言,江南好美色,福建好男色。 福建都传言,在密匣中怎听福建所谓的胡天保之后,皇帝震怒,严令福建阖省打击淫祀。 内阁上下也很震怒。 这不就影响丁口的增长吗? 福建官场真是废物成堆,四书五经都拉出来了? 说白了,朝堂上皇帝之所以与文臣们共同打击淫祀,主要还是利益的统一。 儒家一致掌控着天下的祭祀和礼教,对于淫祀几千年来都看不过眼,打击淫祀是政绩;同时,皇帝则从淫祀中看出福建宗族实力的膨胀。 打击淫祀,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在打击福建的宗族势力。 虽然朱谊汐承认宗族势力对普通人的庇护作用,治理作用,但福建的宗族则太逾矩了。 手伸的太长,自然是要打击。 这种自上而下的政令,对于福建官场来说,是极大的震慑。 福建巡抚樊一蘅气急,直接手书于各知府,表明自己打击淫祀之决心: “若有必要,各县巡防营也得出动;若有愚民反抗,不必理会,直接弹压之……” “士绅豪商若阻之,直接锁拿,交纸福州……” “若巡防营不行,福州驻防京营也会出动——” 而此时,漳州知府,则是出自泉州南安的郑森。 短短十来年,他就爬到了知府的位置,可谓是震惊世人。 来到漳州府后,由于习俗相近,言语相通,他倒是悠闲自在,直到收到巡抚樊一蘅的手书后,直接惊起: “这不是要引起民乱吗?” 作为福建人,郑森非常清楚,在福建地方,几乎是百步一庙,十里一社,家家户户基本上都供着淫祀。 就连如今广受崇拜的妈祖,在一开始也是淫祀,后来得宋徽宗赐“顺济庙额”, 宋高宗封“灵惠夫人”,才正式入列正祀。 所以,广大的淫祀就想着名列正祀。声势不绝。 话是这样说,但在官场上,巡抚作为一省之长,知府必须听话,不然考评过不了。 “福建民皆拜鬼神而谋私利,若求财,求色,求赌,求子,求平安,不胜枚举。” 这时候,幕僚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其一五一十地说着:“而为民情所不容的,官场不喜的,唯有兔儿神了——” “可先从这方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