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陛下,喇嘛和尚之事暂且不提,就是那些教书先生,在漠南未曾太平前,即使是威逼利诱,也难去之啊!”
赵舒看着这君臣二人如同孩戏般争吵起来,一时间无可奈何道。
“教书先生不急,但有寺庙,必然要有学堂,在天底下还有比宣扬教化更大的事吗?”
张慎言难得露出脾气,倔强的很。
道统问题,万万让不得,岂能让那些和尚教化了蛮子。
“好了!”
皇帝摆摆手,一些旁枝末节的问题,不提也罢。
无论是寺庙,还是学堂,终归结底都是对草原的驯服,精神麻痹是最底成本的。
如果那么蒙古人真的舞文弄墨起来,那也无妨,这反而代表着国家统治的稳固。
“陛下,大明开国以来,蒙古鞑子一向喜爱茶、酒,铁器等,号称三日可无肉,一日不可无茶。”
阎崇信到底是管辖了多年的户部,经验倒是丰富了些,对于经济手段也了解许多:
“只要在归化城建立榷场,昔日百般渴求,屡次兴兵才能换取的东西,今日近在咫尺,只要售卖茶、酒等物,不愁蒙古人不屈服。”
“这倒是可取用之。”
朱谊汐眼前一亮。
嘉靖年间的俺答汗犯边和倭寇之乱,其实都是朝廷自己作的,一个是断绝榷场贸易,一个是彻底海禁,从而导致战争不断。
俺答汗从嘉靖十三年到二十九年,数十次向明廷遣使求贡,但都遭到了拒绝,直到兵临城下,才不得不屈服。
而拒绝贸易的理由很奇葩,就是清流们觉得你说贸易就贸易,我大明不是很没面子?
倭寇也是如此,其多是民间的海商冒充倭寇,就是为了逼迫朝廷开关。
结果等明穆宗开了个月港,倭寇就彻底没了。
而满清对于蒙古人的经济手段,则残忍的多,施行封禁制度,杜绝大部分的汉商入蒙,只允许少部分前往,残酷得剥削普通的牧民,使得草原经济破败不堪。
但这种破坏性的经济策略,朱谊汐不取之。
因为这会导致草原实力不济,削弱其对于大明的助力。
只要草原和内地经济绑定,其关系自然而然就越来越深,面对沙俄时才会同心协力。
“不过,一味的倾销,也不长久。”
皇帝开口道:“草原的牛羊,皮草,战马等东西,也是内地稀缺的,有来有回,才能长长久久。”
“榷场必须公正,这件事交由户部去做吧!”
“是!”
赵舒微微点头。
“另外,卫所如同内地一般,须建墩堡,百户建墩,千户建堡,一应的工匠物资,户部也要多多帮忙。”
皇帝感慨道:“只要蒙古人定居下来,就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星罗棋布的定居点,再加上限制的放牧范围,经济文化思想军事的四重掌控。
只要按照既定的政策来办,朱谊汐觉得蒙古人绝对会顺服。
提到蒙古人,皇帝突然问道:“察哈尔部怎么样了?”
“北京来报,说是阿布鼐应允了器械交换之事,如今正在厉兵秣马,准备纠集麾下大将,正式断绝与建奴的关系。”
赵舒拱手,表情凝重地说道:“另外,其还言语,建奴势大,需要朝廷派兵支援。”
“想得倒是挺美的。”
朱谊汐冷声道,他明白这是阿布鼐这小子有恃无恐。
察哈尔部如今放牧在宣府以北的张家口一带,屡次被削,如今麾下不及万帐。
换句话来说,他顶多能够动员万八千的兵马,在漠南倒是能称王称霸,但要是碰到满清,就只能歇菜了。
如果大明不支援他,其肯定抵挡不住。
反而一旦察哈尔被满清彻底驯服,那宣府就很难安生了,边关处处传烽火,这可不是好事。
察哈尔终究与归化不同,其距离辽东地区只有千余里,而且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满清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陛下,若不是察哈尔封锁消息,归化城之事,怕是早就传到辽东了,阿布鼐还是有些功劳的。”
“我明白。”
朱谊汐收敛起自己的脾气,道:“令宣府兵马严阵以待,如果这期间阿布鼐被满清击败,只允许其家眷贵族们入内,绝不能让其大军入得宣府。”
“另外,安抚阿布鼐,告诉他时机未到,不得擅自发动,不然后果自负。”
一通军令后,皇帝才松了口氣。
迁都北京後,面临的环境更加復杂,而蒙古人是怎么也越不过去的。
而此时辽东盛京,多尔衮依旧在整合军队。
为了补充兵力,多尔衮主张对生女真、索伦人进行充军,于是八旗频繁出动,再次塑造满清的威信。
受困于战力的削减,对于八旗来说,这还是一场大练兵。
复杂的局面,因主动出击而缓解,内部矛盾再次收敛,八旗贵族们再次团结,一心对外。
虽说自从晋商断绝后,消息也日趋闭塞,但对于明廷准备迁都北京之事,满清上下倒是清楚一些的。
豪格一如既往地直言道:“明人这是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