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仅剩最后的余晖,黄与红的夹杂,让九江城更加的醒目。
何腾蛟目睹这一切,分外的震惊:“吕公,这秦军竟然视我等与无物。”
“看出来了。”吕大器叹了口气道:“根本就没将咱们放在眼里。”
“他哪里来的红衣大炮?”何腾蛟气恼地说道:“就连南京都没有,他汉阳王怎么会有?”
“何总督,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吕大器摇摇头,不由得感到悲哀。
在朝廷的观望下,秦军明目张胆地攻破九江,这对于南京的权威,是一种重创。
“善后?”
何腾蛟心中格外的气恼,但无奈压抑住,沉声道:“来人,派遣人手去秦军中,就说朝廷特使召见。”
很快,亲卫就回来,禀告道:“秦军回应,说正在剿贼,无暇顾及。”
“放肆,好胆!”
何腾蛟确实被气到了。
即使是左良玉,亦或者江北四镇,没有一个比他更嚣张的。
“何总督,你该不会想要加入现场吧?”
吕大器忙劝说道:“姑且不说秦军的兵力占优,就说咱们,胜了也就罢了,但若是败了,那就真的无有脸面了。”
“绝不能赌这万一。”
“可,某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啊!”
何腾蛟脸色涨红,胡须直哆嗦。
这可真是把他这个湖广总督的面子,拿在地面上使劲磨蹭,
“朝廷为重啊!”
吕大器心道,你的面子哪里有朝廷的面子重要?
加入底下军阀的混战,拉偏架还打输了,那真是贻笑大方。
深深的吸了口气,何腾蛟缓过来,眼珠子瞪得极大,扭头问道:“吕公可有什么指教?”
“事到如今,保下左良玉的性命为要,毕竟,他是朝廷敕封的宁南侯,太子少保。”
吕大器声音低沉道:“至于九江城,怕是没那么容易要回来了。”
何腾蛟当然明白吕大器的意思。
只要左良玉在朝廷手里,那就可以操作一番,掩饰两军交战,遮掩内讧。
然后随便说句左良玉病重,不得不致仕,朝廷就让秦军驻扎九江。
朝廷嘛,不就是糊弄。
底下糊弄上面,上面糊弄百姓,只要不是亲眼目睹,谁能晓得真切?
不过,目睹秦军的厉害后,何腾蛟算是明白,自己真的是对付不了。
“这九江城,可不能让秦军完全控制!”何腾蛟义正言辞道。
“那,总督的意思?”吕大器凑趣的问道。
“我要留下九江,与秦军周旋!”
何腾蛟语重心长道。
顾名思义,就是从善如流,不打算去湖广了,省得丢人现眼。
吕大器捋了捋胡须,叹道:“此举甚为妥当。”
苟且在九江城,算是坐守江西门户,对于朝廷,也算是个交代。
也不算刺激汉阳王,免得做出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翌日,完全控制九江城后,尤世威颇为恭敬地面见朝廷特使,湖广总督何腾蛟。
并且带上特殊的礼物——左良玉。谷
“左将军一时间被奸人迷惑做出不当之举,如今算是彻底悔过,已然是朝廷幸事,天下幸事。”
尤世威侃侃而谈,对于交战目的,瞎扯为肃清奸人,正本清源,拯救左将军。
这一通瞎扯,就连左良玉都看不下去了,吹胡子瞪眼道:“尤将军,成王败寇,羞辱莫要过分了。”
“哈哈哈!”
尤世威这才大笑,拱手对阴沉这脸的何腾蛟道:
“总督,如今流毒已消,我军也算是达成了夙愿。”
说着,他还轻声道:“左将军放心,汝子左梦庚,已然被放,不日就会与您团聚,左家也算是内能绝嗣。”
人有其表演一番后,何腾蛟这才压抑着怒火,说道:
“既然达成夙愿,那贵军就撤出九江城吧,这里毕竟是江西门户。”
尤世威一下就被自己的话噎住了,但他强自狡辩道:“我服从的乃是汉阳王的军令,九江城退让不得。”
“还请总督向汉阳王殿下述说吧,若是军令下来,我保证撤军。”
“你——”何腾蛟好悬没有被背过气来,不顾体面地甩袖道:“既然如此,我也在九江城不走了。”
这下,就轮到尤世威无可奈何了。
汉阳王府毕竟不想彻底跟南京朝廷对立,一时间僵住了。
九江城,无奈一分为二,两方各占据一半。
何腾蛟以及他的标兵,算是有了栖息之地。
而,对于南京朝廷来说,九江发生的战事,更是一场政治大事,不得不谨慎。
尤其是当秦军获胜,左镇溃败后,南京城的舆论,彻底的颠覆了。
色厉内荏,恐惧,惶恐……
不一而足。
而通过“通顺案”、“迎立潞王案”,高弘图、姜曰广、刘宗周,张慎言,史可法等人,都被排挤出朝廷,马士英可谓是大权独揽。
骤闻左良玉大败,何腾蛟徘徊不前,马士英可谓是大惊失色。
他连忙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