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古都,洛阳、长安、北京、南京,只有论城池,南京防御能力是最强的。
尤其是经过明太祖朱元璋的百般修缮,可谓是极为坚固。
比如,南京的外墙,达到了夸张的一百二十公里,这是当时的世界之最。
如此一来,南京的外墙就形同虚设,根本就找不出那么多的兵马驻守,而且兵力摊薄,反而容易个个突破。
所以黄得功不得已放弃了外墙,只是守卫内城,即使如此,兵力依旧见拙。
内城北为长江,东边则是由钟山、石灰山、后湖,三者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西为秦淮河。
如此,全部的压力,都集中在了城南。
炮声隆隆,战鼓不消。
在这片太平了数百年的土地上,再次迎来了战争。
如此的血腥,突兀,又让人难以置信。
黄得功勉力维持。
当然,这又比原来的历史强些。
弘光皇帝得知镇江失陷后,立马与马士英商议,偷偷摸摸的离开南京,向西而去。
而如今,左良玉不曾造反,黄得功及时勤王,让整个弘光朝廷安稳了许多。
即使如此,南京城内依旧一片惶恐,满清恐怖的战绩,让他们心生畏惧。
而这时,东林—复社,这个畸形的联合体,在南京危亡之际,已然暗流涌动。
复社、几社等,乃是秀才、举人组成,东林党的官二代把持,无有官职,只是负责引导舆论。
东林党则全部是官吏组成,九成以上是南直隶人,带有鲜明的地方特色。
东林钜子钱谦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抿了口茶,叹息道:“国运艰难啊……”
“朝廷内有奸贼,外有鞑虏,岂有不败之理?”
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王铎,则愤愤不平道:“阉贼误国,阉贼误国啊!”
钱谦益无奈,如今这个时候,多说无益,还是得考虑接下来的境况。
大学士蔡亦琛则摇摇头,叹息道:“局势到了这般地步,还是得多为朝廷考虑才是。”
“昔年南宋败亡,文天祥等忠贞之时,亦坚持十余年,我等也可效仿一二。”
一旁,左都御史李沾目光一亮,微微颔首,露出一丝笑意:“国家养士三百载,该到报效的时候了。”
钱谦益微微摇头,对此不置可否。
这些人的意思,他当然明白,潜台词就是留着有用之躯,离开南京,从而再扶立一位藩王为帝,坚持抗清。
当然,第一步就是离开南京,其余的接下来再说。
委婉而又不失体面,读书人心思极多。
“如今朝廷风雨飘渺,外地的藩王,怕是没几个有出息的明君啊!”
钱谦益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
“豫王呢?”
这时,王铎突然道:“湖广如今倒是不错。”
“跋扈之人!”
钱谦益摇头,眼眸中生出恶感:“虽然武事上不错,但却非明君之相,不可取。”
众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对于他们这些文臣来说,明君就是得会听话,如孝宗、穆宗这样垂拱而治。
况且,跋扈的豫王自己还有班底,他们岂能占据核心位置?
所以,即使其有中兴之像,众人也不属意他。
“杭州的潞王不错。”
李沾随口道。
钱谦益微微点头,虽然不发一言,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时,众人齐齐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回味无穷。
此时,内阁首辅马士英,则同样与阮大诚,商议着未来。
别看在黄得功等人面前,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实际上内心已然慌成了老狗。
扬州城怎么被破的,南京朝廷一清二楚,火炮齐射,几天功夫就没了。
他不觉得南京能抗过去。
“如今,咱们手中最大的底气,就是皇帝。”
阮大诚满脸思索,果断地说道。
“皇帝,皇帝——”
马士英呢喃起来,他急切地踱步,焦虑道:“事到如今,皇帝都自身难保……”
“不对,你是说降奴?”
马士英瞬间目光狠厉,死死地盯着阮大诚,警告道:“我等饱读诗书,岂能做贰臣?天子的恩义岂能忘记?”
“我当然明白。”阮大诚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是说,带着陛下离开南京城。”
“在江西,湖广,岭南,到处都有朝廷的忠臣,咱们节节抵抗,大明三百年的江山,不会那么亡了的。”
马士英这才气色缓和了许多,吐露出真心话:
“君臣一体,我马士英虽然恋权,但终究是明臣……”
阮大诚忙一脸认可,但心中却十分鄙夷,以弘光皇帝的样子,大明还有的救吗?
而在另一边,南京城的勋贵们,也在商讨着未来。
如果说,文臣们还在讨论抉择,包括忻城伯赵之龙、保国公朱国弼、魏国公徐久爵、隆平侯张拱日等勋贵们,纷纷落座。
其中,南京守备乃是忻城伯赵之龙,其祖辈是百户出身,随同成祖朱棣靖难的勋臣。
这些勋贵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