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座城池,作为大明的南都,其政治意义不言而喻。
忽然,朱谊汐紧张起来。
他未穿越前,想着大展身手,将中国从愚昧的时代拔起,驱逐野蛮,加入到大航海的时代。
最关键,则是止住文明下滑的势头。
这一切,在统一全国之前,只是构想罢了,但如今,却仿佛触手可及。
太快了,快的让他感觉是梦幻。
四年,借着知晓历史大势,一步步地踏着步伐前行,而在他此时兵临南京的一刻起,所谓的历史,再也没有多少参考作用。
“弘光二年,五月二十三日!”
朱谊汐一袭黑色劲服,束着长发,显眼的红色王袍,他并未穿戴,但他那挺拔的身影,却格外的显著。
“记住这个日子!”
朱谊汐回首,开口道:“这是一个值得历史铭记的日子。”
众人纷纷点头。
但豫王的紧张心情,依旧在持续。
尤世威不在,李继祖不在,陈永福不在……
称得上王牌的,只有重步营闫国超,骑兵营李经武,以及火器营,其他的赵光远、秦翼明等,也不过是二流罢了。
对上吴三桂,还真的不一定能打国。
“骑兵,这是吴三桂的底牌,清军的底牌。”
豫王眯着眼睛,望着江边登陆建造军营的明军,以及远处遥遥而望的吴三桂等清军营地,他心中思量起来。
自古以来,对付骑兵的方法只有两种。
以骑对骑,骑兵营虽然恢复的不错,打闯贼、西贼不落下风,但比之关宁军,却略逊一筹。
要知道,吴三桂的关宁军,可是能够八旗打的你来我往的主,若不是队友太拖后腿,松锦大战还真不一定输。
所以,如今只有一个方法:步兵结阵,死扛骑兵的冲击。
要是扛不过,大军自然完蛋。
但要是骑兵冲不破,待战马体力耗尽,就是兵败之时。
“可惜,吴三桂,你的那些队友,你的放心吗?”
朱谊汐轻笑着,极为自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扬州来五万兵马,顶尖的乃是八旗和关宁铁骑,这两者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
同样,作为北方人,五月正是酷热之时,战马多疫,湿热难当,肯定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战斗力要打个折扣。
同样,另外两万人,是刘泽清老部下郑隆芳、姚文昌统领,欺负百姓那是厉害,打仗则比不过张献忠。
这两万人,是其最弱的一环。
而己方,最弱的,反而是守在四川多年,缺乏战争洗礼的赵光远、秦翼明二人。
五万川兵,危险了。
“殿下!”
似乎看到了监国的目光,王应熊浑身一震,低头说道:“川军久不经战,怕是难当大任,还是算压阵吧!”
“压阵也用不了太多。”
朱谊汐摇摇头,瞧着王应熊一脸的真诚,他开口道:
“秦翼明胆怯,赵光远保守,带着两万人,你负责领导他们压阵,莫要出了乱子。”
“其余的三万人,看着船只吧,守好营地吧!”
“遵命!”王应熊无奈应下。
他还想着长伴王侧呢!可惜无法达成了。
“今日休整,明日再战。”
朱谊汐一声令下,大军齐动,一天的功夫就修好了营地。
而在数里外,南京城下,吴三桂如朱谊汐那般,登高而望,注视着汹涌而出的明军。
光溜溜的脑袋,在阳光下被晒得生疼,皮肤发红,几乎要褪掉一层皮。
细长的小辫,耷拉在肩膀上,显得格外的可笑。
一旁,固山额真叶臣悄然退了一步,多罗贝勒勒克德浑,戴上了一顶草帽,闷得满头大汗。
“这南方,真是太热了。”
勒克德浑咬着牙说道:“满清勇士在这等情况下,怕是很难长时间打仗。”
“就算人能受得了,战马也忍不住。”
一旁,吴三桂眯着眼睛,终于反应过来,面色不改的说道:“在咱们南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速战速决,决不能拖延。”
投目而望,数万关宁铁骑,正耷拉着肩膀,躲在阴凉处,不断的给战马用温水擦身,扇凉。
潮湿的空气,让太阳的暴涨,仿佛将人置身于蒸笼。
马蹄踏在地面,被炙烤多时的地面,让马蹄铁极具升温,容易烫伤马蹄。
所以,许多士兵不得不裹上一层布料,并且不断地撒水降温。
气候的因素,让他们的战力折损太多。
而不远处,来自更北方的满蒙骑兵,则吐着舌头,仿若野狗一般散热。
甚至许多人直接晕倒,军营的草药味源源不绝,弥漫开来,即使在箭塔,吴三桂也能嗅到。
“贝勒爷,只有你们一万人出来吗?”
吴三桂心里叹了口气,问道。
“洪总督说,那些投降的明军比青壮好不了哪去,如果在战场上倒戈了,反而危险。”
勒克德浑对于吴三桂倒是有几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