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天明,朱谊汐等人才缓过神来,安排了许多事务。
而军队的安排,则是关键。
“殿下,城中归降的数万兵马,许多都是京营,那些勋贵们影响颇大。”
孙长舟不得不谏言道。
“我知道!”
打了个哈欠,豫王点头道:“所以要将他们看守起来,收缴武器,预防作乱。”
“不过,谅他们也不敢放肆!”
虽然水师和骑兵营都去了镇江,但他手底下还有几万人,对付架子货的京营,不值一提。
不过,提到京营,朱谊汐立马就想到了日后南京的局面:守护南京的军队该怎么组成?
亲兵营与火器营,加在一起不过两万人,对于南京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罢了。
直属于君主的力量,必须要具有优势,从而预防地方坐大。
崇祯年间,为了平叛,崇祯皇帝不断地抽取京营兵马,组建大军,从而使得京师空洞,基本上依靠地方勤王。
当然,这也是京营太过于糜烂,以至于朝廷整顿的心思都没有了。
“睡吧!”
朱谊汐摆摆手道:“暂且歇息几个时辰,养精蓄锐才行。”
话虽如此,但朱谊汐却片刻也不曾歇息,直接洗把脸,开始巡视南京城的防务。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勋贵们不仅贪生怕死,更是没有胆魄,一群废物,丝毫不敢施加影响,任人宰割。
显然,两百年的养尊处优,他们已经成为了废物。
当夏日的阳光再次辐射入南京时,街头巷尾,已经陆续有商铺开门,而徽商们则识大体,尽开了门。
市面的稳定,从而缓解了焦躁的民心,
即使满清入城,当时也是客气的很,没有破坏,如今豫王自然也不例外。
政治影响太大。
李老三从窗口缝隙偷望,只见街面人影渐多,不像是发生兵灾的模样。
“当家的,如何?”
婆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不清!”
李老三嘀咕道:“这人不见少,反而有些多了。”
“这倒是奇了怪了。”婆娘惊奇道:“按理来说,这时候没人出门呀!”
夫妻二人弄了个早食摊,包子馒头,茶水卖的不错,一日不动,就亏损许多钱财,成本太大。
忽然,门外传开了喊叫声:
“李老三家的,今个粮价降了,每斗只有三十文了——”
“什么?”
婆娘瞬间拉开了嗓门,喊道:“吴大嫂,你莫要骗我,怎地有这般便宜?”
吴大嫂门外喊道:“骗你作甚?市面上活泛的很,粮价,菜价都跌了。得快些买!”
“是吗?”
婆娘瞬间就忘却了恐惧,直接从灶台边提起菜篮,就准备往外跑。
“你这傻婆娘,外面都是大头兵,待会把你抢了去!”
李老三连忙拽住她,骂道。
“这……”女人胸脯起伏跌宕,满脸的畏惧。
“李老三,你自己卵小就别吓别人,外面到处都是人,张瘸子都出来了,你还怕跑不过他?”
吴大嫂叉着腰,在门外骂道。
李老三听这话,气得直哆嗦,骂架这种事,他怎么会是女人的对手。
“当家的,米缸里不够一顿吃食的……”
听到这句劝,李老三才下了台:“去吧去吧,一家人不能被饿死。”
不一会儿,婆娘就提着菜篮子出了门。
李老三小心地走出大门,只见街面上熙熙攘攘,与往日相差不离。
而比较怪异的是,今日的街面,更加的太平许多,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根本就没发生。
而且,令他感到惊奇的是,一支袖口带着黄绸的军队,挎着腰刀,排成一列,缓缓而行。
其四处张望,双目明亮,似乎在寻找什么。
眼见其他人习以为常,他才放下心,支起了小摊。
即使过去了早食,但他还要卖些茶水,做生意半天也耽误不得。
烧茶,烫洗茶杯,摆放桌子,一应俱全。
忙活了半个时辰,茶香飘逸,小半条街都能闻到,新老客人也慢慢汇聚。
“这豫王跟清人有什么不同啊?”
“没什么不同,就严了些。”
“瞎说,清人来了,咱们南京就成了江宁,豫王来了,咱们南京还是南京城大明的国都。”
某个半旧长衫的读书人,摇头晃脑道。
“天子脚下,能一样嘛?”
众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是京师的尊严,面子问题,
“怎么,喝茶呢?”
忽然,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敞开着衣襟,露出胸毛,大摇大摆而来。
其身后,跟随着两个大汉,看上去威风凛凛。
“李老三,月份你还没交呢?”
一脚踏在长凳上,胸毛大汉嚷嚷道,满脸的凶色。
“这,胡老大,月初不是交过了吗?”
李老三颤颤巍巍而来,手里拿着茶壶,整个人瞬间就矮小了几寸。
“瞧你这话说的。”
胡老大摇头,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