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城外那勇卫营离得远,但是,通过望远镜,还是能看清一些细节的。”
孙传庭说着,便把自己的望远镜递给高名衡,至于陈永福,他自己有。然后,他接着说道:“首先,城外那勇卫营的军服,并不齐整,你们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实就是东拼西凑起来的。越是离得远一些的,便越是露馅,此乃其一!”
陈永福和高名衡听了,纷纷拿起望远镜仔细地观看起来。
“其二,你们且看,刚才城外勇卫营冲击城外攻城流贼,确实是有杀人,但是如今战局陷入胶着,也就是流贼精锐抵挡住了勇卫营,却是在演戏,绝非真正的生死搏杀。这一点,也能通过望远镜看出来。”
“如果你们观察地再仔细一些,就能看到,那些流贼和勇卫营在厮杀时,全都有转头往城头这边看的情况。一个,两个也就算了,那么多说明什么,他们就在等着我们城里的动静。”
“还有一个,你们看流贼的援军,同样如此,很多都在转头看我们开封城这边的动静,原本他们的速度很快,可我们这边没有动静,那些流贼援军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孙传庭说到这里,便冷笑了一声道:“流贼真是好有魄力,不惜死伤那么多人,演出这么一场戏,还想让本官上当,简直是做梦!”
陈永福和高名衡一边听他解释,一边仔细地观察。
这一回,他们还真得发现了孙传庭所说得那些破绽,并且越看,就越是觉得孙传庭说得对了。
陈永福毕竟是领兵打仗久了的,最先得以肯定,放下望远镜,不由得惊讶万分地说道:“刚才连末将都上当了,没想到大人却是火眼金睛,一下便发现了流贼阴谋,大人英明!”
高名衡听了,也同样对孙传庭佩服万分,心服口服地说道:“下官也是服了,如果不是大人坐镇开封,说不定还真可能被流贼阴谋得逞!”
刚才的时候,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认为,他们要出城接应勇卫营,趁机打败流贼最好。差点就上当了!
因此,他们两人,不得不佩服孙传庭观察之仔细,自己都没发现,他就发现了这么多的破绽。
至此,两人对孙传庭皆是心服口服。
其实,他们是有些误会了,孙传庭并没有比他们观察更多,之所以结果有区别,是另有原因。
从一开始,流贼营造出了城外的动静,陈永福和高名衡受骗上当,是因为他们的心中,是渴望有朝廷援军到来的。看到城外的一切,他们下意识地认为,是朝廷援军到了。
然而,孙传庭却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孙传庭看到城外情况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勇卫营是假的。
因为他离京的时候已经知道,勇卫营在扩军,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派来救援开封的。
除此之外,对于开封之战的谋划,就是要开封坚守,耗掉流贼的底蕴。至少要坚持到九十月份。最好的是,新训练的军队,能先打败年底入关的建虏,使得京师安全之后,再挥师南下,救援开封。
也是如此,他孙传庭才会奉旨到达开封,从一开始就打着坚守开封之策,为此,不惜从他一到开封,就实施军管,粮草统一配给,还把城中老弱送去了黄河以北。
战略上如此,还有战术上,也是让孙传庭能第一时间发现,城外的勇卫营是假冒的。
他是见识过兵仗局内的情况,知道勇卫营再次出征的话,身上绝对是会穿着新式盔甲,就算不是全部都装备,至少会装备一部分。
然而,他通过望远镜观察,压根就没有发现城外的勇卫营有装备新式盔甲!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城外那支勇卫营的军队,竟然是拿着冷兵器,刀枪剑戟之类的在打。
但是,孙传庭却是非常清楚,新扩军之后的勇卫营,那将是以火器为主。
如此种种之下,孙传庭就确信,城外的勇卫营是假的。
心中有了这样的认识,他再通过望远镜去观察的时候,就比陈永福等人心中想要认为城外勇卫营是真的去观察,要更容易发现破绽了。
此时,孙传庭并没有解释这些,只是说了城外那些演员的破绽而已。也是如此,才引得陈永福和高名衡佩服不已。
城头上,也就孙传庭身边的人,知道城外其实是流贼在演戏,不过他们并没有戳破,任凭守城将士们继续欢呼。
他们知道内情的人,就只是在看戏而已。
城外,流贼头目都是在焦急地等待着开封城内的救援。
等等,没有动静;
再等等,还是没有动静。
隐藏在人群中的李自成就有点急了,因为他知道,演戏越久,就越是容易暴露的。
于是,他立刻传令,让勇卫营那边“死伤”多一点,战况厮杀更“激烈”一点。
军令传下,勇卫营那边的厮杀,喊杀声震天,越发地响亮起来。
以至于连周王都被惊动了,竟然一脸兴奋地赶来城头,离孙传庭都还远呢,就大声问道:“真得是援军赶来救援开封了么?”
要是换了其他藩王,竟然敢上城头来,孙传庭绝对不给好脸。
但是,周王的慷慨,让他印象很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