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内,不管是乡绅还是百姓,因为思念黄河以北亲人的原因,对于孙传庭的做法,都不是很理解。
街头巷尾,私下里,都遍布了不满。
“流贼又不是没有打过开封,他们打不下自然撤军了,杀什么回马枪?”
“就是,之前已经两次了吧,打不过就只有去祸害其他地方了,怎么可能一直死盯着我们开封!”
“流贼闹得这么凶,如果这么死脑子的话,估计早就被朝廷官军灭了吧!”
“孙督师真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唉,也不知道他们在卫辉怎么样了?听说,流贼渡河去抓他们的时候,还有一些人来不及逃的。”
“你这一说,我也担心了!”
“……”
他们思念亲人,可虽然城内能自由活动,但是,还是不能出门,让他们没法去找亲人,心中都是非常担忧。
随之,对孙传庭的怨言,也就越来越多。觉得孙传庭有点不近人情!
第二天天亮不久,整个开封城还没什么动静。主要是开封城里的人,之前城外有流贼的时候,都不敢睡死,担心。可如今,流贼已经走了,他们放松了心情,就睡得有点死,似乎是想把之前的睡眠都补回来。
城头上,轮值的军卒,也都松懈了不少。毕竟城外已经没有流贼了,没有必要再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忽然,一名军卒却发现,城外有几骑往开封飞驰而来。
再他们的后面远处,隐约还有许多骑,太远了,只是在视线的尽头,看不真切。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是有情况。
城头上的军卒一见之下,纷纷警惕了起来。
“流贼来了,流贼来了,快开门……”
他们认得,已经跑进的几骑,就是他们的同伴,便连忙开门。同时,他们也看清楚了,无数的骑兵,正往开封飞驰而来。
“铛铛铛……”
警锣敲响,声音急促而响亮。
一面警锣,两面警锣,好多面警锣,开始一连串地响起来,“铛铛铛”的声音,立刻传遍了全城。
其实,都不用警锣报警了,隆隆的马蹄声,带来大地的震撼,让还在床上的大部分人都感受到了震动。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点呆住了:流贼真得又回来了?
衙门这边,陈永福派出的夜不收,已经在大堂向孙传庭禀告情况了。
“大人,牛头山里埋伏了流贼骑兵,先头进去的同袍都被他们给拦截了。小人是最后一批,才得以逃回报信。”
不用孙传庭再问,这夜不收就继续禀告道:“流贼骑兵人数未曾看清,但从他们躲藏地估计,该有两万以上。”
这时候,孙传庭已经感受到了城外那隆隆的马蹄声,便没有多问,立刻大步而出,刚往城头查看敌情。
上了城头,孙传庭就看到,来得流贼骑军至少是三万骑,该是李贼和罗贼所部所有的骑军了。
城外难民营地里面的那些人,都在流贼骑军那边说着话。很显然,流贼是在询问什么?
通过望远镜查看,可以肯定,那些难民就是流贼的人。
匆匆赶来的高名衡,也看清了情况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孙传庭谨慎的话,开封百姓都去迎接老弱回来,人来人往的,必然会很混乱。
这流贼骑兵突袭而至,肯定会引发混乱,加上有那些难民奸细,如果混入了开封城,再四处放火之类引发城内混乱,说不定开封真得有可能会沦陷。
想着这些,他不由得后背都有点湿了,差点功亏一篑,那流贼也太狡猾了!
不过如今好了,因为孙传庭的谨慎,流贼的阴谋没有得逞。如今城内严阵以待,流贼来得又全是骑兵,根本就不可能攻城。
开封,还是稳的了!
这么想着,他便佩服万分地对孙传庭说道:“大人英明啊!”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附和起来!
与城头守军相比,领着骑军的主将刘宗敏,却是一脸的恼怒,甚至都挥着马鞭,打了马前的那些人:一点用都没有!
大将军费尽周折的计策,又失效了!
原来,李自成一开始召集各头领的时候,确实宣布退兵的。
但是,等到离开开封时,他才说出了他的真正打算。
把军中大部分骑兵都抽调出来,埋伏在朱仙镇附近的牛头山,就是算准了开封这边有那么多老弱在卫辉那边,一旦他们走了,开封城这边肯定要去接人。
而且开封被围了那么久,有一支白杆军就在黄河以北,也肯定很想调到开封,增加开封的防御能力。
骑兵突然杀过来,不但能杀伤大量过河的白杆军,说不定还能抢到不少战利品,更说不定能趁势攻进城,拿下开封。
只是很可惜,李自成的对手是孙传庭,这个计谋没有得逞。被陈永福派出的探马发现了藏兵之地,只能提前过来了。要不然的话,是要那些被控制的开封人,前去报信才会出动的。
如今,刘宗敏一脸阴沉地盯着严阵以待的开封城头,似乎是恨得牙痒痒的。
而在城头上,高名衡看到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