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基似乎是缓过气来了,扫视着在场的这些大明勋贵,低着声音问道:“谁家有人在江西前线剿贼的?”
如今张献忠所部流贼窜入江西,活动在江西的西部地区,有东进也有南下的可能。
听到魏国公这话,在场的不少勋贵都举手起来,纷纷回答他的话,说有门生故旧在江西那边。
对于这些勋贵来说,从开国开始将近三百年,他们的势力可谓遍布军中。说起来,大明世袭军官中很大一部分都能和他们扯上关系。
特别是南方这边,因为长年没有战争,自然就不会有淘汰,至少当地驻军中,都和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关系。
有不少人举手,自然也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徐宏基见了,便带着一丝期待问道:“你们看看,能不能合力起来,把流贼赶出江西,这是底线,是不是可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便解释道:“那马士英要领兵过来,借口就是流贼威胁南京。如果这个危机解决了,我们可以找那些御史言官出面,让马士英来不成,如此这场危机便能缓解!”
他倒没说解决,因为在座的人都知道,马士英进南京,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来图他们的财富。
没有了流贼的借口,马士英就不可能像如今这样直接领着北方军队进南京,双方是有嘴皮子可以打的。等到那时候,再见招拆招,或者一直拖下去都可以。
刚才举手的这些勋贵,听到他的这个话,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会,竟然都没有人说话。
边上坐着的魏国公世子见了,就有点恼了,当即大声喝道:“我爹问你们话呢!”
这谁不知道!只是不好回答,又不是真没听到!
徐宏基见了,不用他们再说,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过他有点不死心,便又开口说道:“都到这时候了,就别藏着掖着了,各府之中,那些人能厮杀的,就都派过去,我们其他各家,也都出一部分人,凑出一支精锐,这样是否可以击退流贼了?”
言外之意,就是把各府中的精锐家丁集中起来,派往前线去打仗。
听到这话,刚被崇祯皇帝从南京守备这个职位上撸下来的忻城伯赵之龙哭笑一声说道:“魏公,如今已经不是前几年了,流贼已经坐大,非是出一些家丁就能打赢了。至少要集中起来训练,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才可以了!就我们凑起来的这些家丁,如果听从号令的话,最多也就是守城而已!”
毕竟是当过南京守备的人,对于局势还是有点了解的。
但是,其他勋贵,只要战火不烧到他们府上,压根就没关心这些事情。此时一听流贼竟然这么强大了,一个个都是惊讶地不行。
“什么时候流贼这么厉害了?他们不就是一群穷鬼饿死鬼么,还能打得过我们养着的精锐家丁?”
“之前不是听说,所谓那些能打的军队,其实不也是将领带着自己的家丁,追着流贼打的么?”
“我们这么多家,凑个三五千的人数出来,该是没问题吧?这也打不过流贼?”
“……”
当然,也有一些勋贵,观点是和他们截然相反的。
“湖广都一直被流贼占据,由此可见流贼的战力多强了!”
“没错,听说流贼中的精锐,可都是九边重镇的边军,那都是长年累月打仗出来的。”
“可不是,听说以前的时候他们的护甲军械差,所以才打不过官军,但打了这么多年仗,光是缴获都不知道多少了,攻城陷地的,现在不要太厉害!”
“可不是,现在的流贼已经非常厉害了!”
“……”
这些勋贵,不管观点的正反,其实都是一个德行,不关心朝局,不关心天下大事,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至于他们平日里干什么?文恬武嬉,安享富贵尔!
此时,一开始说起来,顿时,大堂内又热闹了起来,彼此争辩,一下又成了菜市场。
徐宏基看到这个情况,真得有点伤脑筋,头疼!
如果这个事情,能自己悄悄就解决的,哪怕只是解决自己这边,他也不会联合这么多人一起议事的。
但是没办法,只是所有南京勋贵都要面对的问题,利害关系之下,就只能一起出主意,一起去面对才好。
不得已,徐宏基再一次拍了桌子,让大堂内重新安静下来。
而后,喘气了一会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既然驱逐流贼已无可能,那马士英领兵入城就不可能阻挡了!”
最终,他还是相信忻城伯的说法,有了这个判断。
说完之后,顿了顿,徐宏基才又问道:“既然无法驱赶流贼,那有没有可能,把流贼放到南京一带来?如此一来,那马士英必然要解决流贼之事,无法顾及我们了!”
言外之意,就是打胜仗不行的话,打败仗总可以吧?
这一点,和后世的足球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听到这话,大堂内的这些勋贵,互相看了看之后,便又纷纷开始发言起来。
“这个不好吧,如果弃城而逃,朝廷是会砍头的。刚刚那什么总兵,叫什么黄色的,不是因为弃城而逃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