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亭掀起眼皮,慢悠悠的打量着面前这位杨院长。
四年前杨院长为他做手术时,头上还未生白发,四年后,杨院长头发却已白了大半,脸上除了褶子,还是褶子。
沈余亭竟忍不住笑笑,说:“时间如梭啊,转眼都四年了。”
杨院长当然知道沈余亭的意思,也跟着附和:“是啊,您结婚也四年了,真快。如果不是少夫人体弱,估计你们的孩子也能打酱油了。”
男人深邃乌黑的眸子骤然冷却,一股锋利的冷光自瞳孔内一闪而过。
沈余亭皱眉,看着杨院长:“杨院长,我建议你闭嘴比较好。否则,我可能会让你亲手缝上自己的嘴。”
杨国昌性格好,医术好,受人爱戴,就唯一一点不好,没有太多眼力劲,是个说话耿直的人。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别人爬上院长位置多少靠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关系,杨国昌倒好,全靠自己的好医术。
因为据沈朝阳说,杨国昌给他缝合的伤口十分完美,几乎没有留疤。
所以,大家都能理解医院院长是耿直人的事实了。
“沈总,你真别担心了。虽然少夫人体弱,可我不是给少夫人开了补药了么?而且,
少夫人也没太大的问题,只要好好养,明年就能给你生俩!”
杨院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厢情愿的帮沈余亭幻想着。
沈余亭皱了皱眉:“……”
“对了,你的腿……怎么样了?”
杨院长受不得安静,又开始找话题:“现在走路走多了会疼么?我听说之前为你做复健的李医生出车祸去世了,要不你后面来我这吧,我最近钻研这方面,也正好――”
“吱呀”――
门开了,打断杨院长的话。
沈余亭抬眸望去,见一位中年男医生推门进来,面色沉稳,眼神平静,从眉眼看上去是个老实人。
沈余亭心里,多了些许信任感。
杨院长见正事来了,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暂时不与沈余亭吹牛了,走过去帮忙介绍:“肖医生,这位是沈余亭沈总,沈氏集团的总裁。叫你来,就是帮沈总检查一下。”
沈余亭难得客气,主动起身,对肖医生伸出手:“你好,沈余亭。”
肖医生受宠若惊,却又不动声色,伸手与沈余亭轻握了一下,就开始切入正题,毕竟帮病人治病才是他的主业。
半小时后。
院长办公室隔着厚重的原木门都能感受到彻骨的
寒冷。
里面,沈余亭斜坐在松软宽大的褐色真皮沙发上,脸沉如水,眸色幽深黢黑,没有一点波动与光亮,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湖水。
肖医生站在沈余亭面前,神情严肃的看着手里的片子以及血液检查样本。
几秒后,肖医生对沈余亭说:“沈总,我依旧坚定我刚才的结果,我不会出错,检查报告也不会出错。您不是失忆,您确实只是被药物暂时麻痹了神经而已。对方通过操控,让您有意识的主动选择忘记某个人。譬如,您的父亲,母亲,助理,等等。”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大脑没有受到损伤?我之所以失忆忘记我夫人,是因为有人给我下药?”
沈余亭抬起线条流畅的下巴,双眸内暗光流动,阴狠的杀气正在瞳孔内四蹿,同时他的身上也开始散发无穷无尽的寒意。
肖医生来不及点头,杨院长突然若有所思,问肖医生:“肖医生,你能确定对方给沈总下的什么药么?”
“对不起,我现在确定不了。”
肖医生面露愧色,说:“能够导致人失忆、致幻的药物多种多样,现在科技发达,甚至有人自己伪造药物来进行贩卖。如果想最终确
定沈总是被什么药物麻痹神经的话,我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血液检验及推测,然后才能确定。”
见沈余亭脸色铁青,肖医生又解释道:“这类失忆药物通常有一个特点,它可以迅速致人失忆,但却只能控制人的神经一段时间,并不能一劳永逸。而且这类药物要么有味,要么有色,基本不可能做到无色无味,没有任何踪迹。而且它们的持续时间普遍不长。
所以,沈总您也可以回想,身边是否有每隔一段时间出现的某个物品、某种药品、食物,或者某个特殊的味道。这些,都可能是线索。”
“找到下的什么药,那就能确定是谁下药的了么?”
杨院长变得非常警惕。
毕竟,居然有人敢给沈氏集团总裁下药,那人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个我无法保证,那要看沈总接触的人多不多,亲不亲近,还有就是那个药的购买渠道是否复杂。来源越复杂的药,越容易锁定范围。”
肖医生非常真诚认真的对沈余亭、杨院长说道。
杨院长还在与肖医生纠结药物的事,沈余亭却坐在沙发上沉思,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