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望着周佳霖递来手上的热茶,林夏苦涩的笑了一下,才对周佳霖说:“妈,我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什么状态,我认为他都应该自己独自安静一段时间。王恩与集团接连出事,光是外界的报道议论就已经将他压到喘不过气来,我是余亭的妻子,不是外人。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能体谅他心里的压力,所以现在给他安静的独立空间,就已经是很好的安慰了。”
周佳霖眉头紧紧揪起,问林夏:“夏夏,你还是在怪余亭是不是?他是对小婉凶了些,可你也不能跟着就去孤立他,和他闹脾气呀。”
林夏想到宋婉当时受伤的神色,心里还是心疼又难过,回应周佳霖:“妈,我不是孤立他和他闹脾气,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小婉这件事我会和他说清楚,给小婉一个最好的归宿。你不用担心了。”
见林夏将话都说到这份上,周佳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点点头,然后又将茶端走了。
转眼间,偌大的一楼客厅又只剩下林夏一人。
此时虽是下午,她却感觉像半夜一般寒冷,整座宅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丁点人气。
思来想去
,林夏决定去找点事做,就在这时包里手机突然响了。
敏感时期,面对手机的震动,林夏竟觉得有点害怕,生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媒体打来的,直到林夏看清楚屏幕上的名字,紧绷的神色才难得放松。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按下接听键,声音比起刚才来显得乖巧温柔许多:“爷爷。”
那头,沈朝阳声音则比林夏疲惫许多,像是强打起精神来似的,“小夏,爷爷打电话来是问你件事,听说王恩被送回来了?”
林夏哽咽着点点头:“是,爷爷。王恩伤情严重,恐怕……”
沈朝阳声音陡然急切起来:“恐怕什么?凌晨我去医院时他病情还很稳定,怎么突然就危重了?”
林夏眼眶已经很红了,但她努力咬着唇瓣没让眼泪落下,只继续将自己得知的王恩伤情给沈朝阳重新做了详细汇报。
听完后,沈朝阳发出重重的叹息声,接下来的语气里则带着强烈的仇恨:“我不会放过一个伤害王恩的人!”
林夏赶紧劝说:“爷爷,您别生气,王恩也许……也许还有好转的机会。”
“傻孩子,你知道爷爷为什么打给你么?是因为爷爷
打不通余亭的电话。如果王恩好,余亭会将手机关机么?爷爷打电话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这次可能要失去王恩了。”
老爷子伤感的说完,又叮嘱林夏:“小夏,你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爷爷现在抽不开身,大概晚上才能到家。如果王恩那边有情况,你让他坚持住,等爷爷回来。”
“是,爷爷。”林夏咬紧嘴唇点头,这一刻她终于没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
挂断电话,沈朝阳拿着电话的手才终于无力的垂下,身旁,跟了他三十年的老助理赶紧迎上去,一边为沈朝阳放松手臂,一边递给他一杯温水,嘴里还劝说道:“老爷,您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再到处奔波了。您……您要不今天就别回去了,王恩那边有小少爷处理,您不用担心的。”
沈朝阳看着自己右手、左手插上的针头,平日炯炯有神的双目此刻有些浑浊,布满皱纹的脸也显得暗沉,还多了几分哀切。
他望着老助理,由衷的说:“王恩和你一样,都是咱们沈家的人。当初王恩那么小,就进入咱们沈家做事,一辈子没跟过别的主
子。咱们沈家这十多年真的是没落了啊,那些垃圾都敢往咱们头上踩了,都敢动咱们沈家的人了……咳咳……”
说到伤心气急处,老爷子嘴里竟咳出一滩血来,老助理见状吓得不轻,赶紧为老爷子拍背擦血,心痛的眼泪直掉。
可沈朝阳却跟习惯了一样,没什么表情变化,若说有,那也只有那双精明的老眸里迸出的点点恨意。
接着,沈朝阳继续说:“你说说,曾经咱们沈氏多辉煌啊,可现在呢?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自从阿诚死后,余亭性格受挫,才培养到一半就被迫出去沈氏历练。沈暮云不成器,哪怕是阿诚的种,也没继承阿诚半点精明能干!余亭的二叔、大姨就更不用说了,个个都没良心,留在国外不回来……
呵,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他们想回来,这国内,这白城也容不下他们了?”
老助理也听到泪眼婆娑,接着安抚沈朝阳:“老爷,我知道您心里始终渴望一家人团圆,可正如您所说,就算二大少爷,大小姐回来,现在时过境迁,也早已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沈朝阳望了一眼自己的输液瓶,苦涩心酸的笑了一
笑:“是啊,我现在拖着这苟延残喘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沈氏交给余亭我放心,可王恩出事,对余亭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虽沉稳老练,是个做生意的能手,可他心地善良,又怎么斗得过那些目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