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是还有话要说吗?”加贺说。
“还要问什么?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我还没有听过。”加贺说:“我昨天才从东京来。钏路是个好地方呀,我喜欢北海道,这家酒馆也很不错。”
“你是专程来这里说这些的吗?”次郎说。他的哥哥一郎仍然沉默地擦着玻璃杯。
“这里的气氛相当快乐嘛,实在很难让人开口说什么杀人命案之类的事。”
次郎沉默了。他的沉默让女服务生感觉气氛有异,便自动地走到店的最里面坐下来,假装看杂志。
“一切都很顺利,现在只等着保险金下来了。真好呀!”加贺一边说,一边想起金越。他觉得内心被灰尘污染了,非常不舒服,情绪无药可救的坏。这样的情绪让他的发言完全不像平日的他,而像一个蛮不讲理的流氓。加贺想到不管对谁说话都是这种口气的金越,难道他的心中总是充塞着自己此刻的感觉吧?或许自己是太不了解金越了。
“别再来找我们了!到底还想问我们什么事呢?”吧台后面的哥哥一郎,终于开口了。但是他的手仍然在擦拭玻璃杯,眼睛的视线也没有离开过玻璃杯。一郎和次郎一样,有着大眼睛,脸上有肉,烫过的头发也是梳着大背头。这个男人是昭和二十二年(一九四七年)出生的。
“想问你们是有罪还是没有罪的。”
次郎“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脸上一脸别扭的表情。次郎有双眼皮,鼻子和他的兄长很像,有点圆,皮肤白净,确实长得不错。他是昭和二十六年(一九五一年)出生的。
“你们的姊姊——藤仓令子怎么样了?她去哪里了?”加贺来回地看着这对兄弟的脸。
“我们怎么知道她去哪里。她不见了。”哥哥说。
“不见了?哦?失踪了吗?”
“……”
“你们的姊姊烫着一头卷发,身上穿着深褐色的运动衫,和褐色的女式西裤。对吧?”
哥哥一郎抬起头,首次停下擦拭玻璃杯的手。“你怎么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哼,还是会关心自己的姊姊嘛!希望你们对加纳通子也这么关心。”
“她在哪里?找到她了吗?”
“去青森署看看就知道了。她现在躺在白色的木头箱子里,箱子上面还被贴上‘身分不明’的纸条。”
兄弟两人脸上的表情果然都变了。
“本来死的人应该是加纳通子吧?但是,非常不巧的,最后死的人是你们的姊姊。”
藤仓兄弟什么话也没说。
“最好别把我和钏路署的刑警混为一谈,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我知道你们的计划。”因为顾忌小酒馆内的其他客人,加贺小声地说着。“你们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后嫁祸给加纳通子,并且叫她逃走,然后再叫你们的姊姊令子,在通子逃害的旅途中,杀死通子。如果杀人灭口成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藤仓兄弟依旧沉默不语。
“你们掌握了加纳通子的什么弱点?通子到底欠你们什么?”
“你到底是谁?和加纳通子是什么关系?”哥哥一郎发问,加贺一时语塞。
“为什么特地从东京来这里?”
“哼!你想我是为什么呢?”
“听说加纳通子——小姐,在东京时结过婚,对方是一位刑警。”一郎慢慢地说,手又开始擦起玻璃杯。这个男人脑袋好像不坏。次郎听到兄长的发言后,又是“哼”了一声。
“原来如此呀!”次郎低声说道,然后又“哼”了一声,态度非常轻蔑。加贺毫不客气地走到次郎面前,不容分说地用力抓紧次郎草绿色夹克衫的胸口。
“你要干什么?”次郎缩紧脖子说。
“不要客气,你再说呀!说嘛!还是你要去外面说?”
“不要这样!”次郎边说边害怕地挣扎,看来他不是会打架的男人。
哥哥一郎从吧台的下面钻出来,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不要在店里面这样!”
一郎的声音很冷静,让加贺有点意外。加贺想:讨厌的家伙!兄弟两个人都令人厌恶!
“所以我说到外面说呀!你想搅局的话,我可能会砸坏店里东西。”
“总之,不要动手。警察可以随便使用暴力吗?”
“如果酒馆的老板可以杀害妻子,警察有什么不能使用暴力的?”加贺低声恫吓。“怎么样?敢杀女人,却害怕被男人打吗?”
“滚开!暴力刑警!”次郎大喊。他身上的夹克衫发出被撕裂的声音。加贺的手离开次郎身上的夹克衫的同时,顺势快速地一拳挥向次郎左眼的下方。他是手下留情了,所以次郎没有被打倒在地。次郎一边喊痛,一边双手护着眼睛,缩着身体往后退,结果便撞上了吧台。
加贺站好马步,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