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矢公寓的使用地内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住一样。抬头看,每一扇窗户都为了防止寒风入侵,而关得紧紧的。计程车的影子已经完全消失,空气中就好像只剩下原始林发出的声音,和让人面颊麻痹的寒气了。
加贺手指抓着铁丝网,再一次抬头看建筑物。五层楼的建筑相当高了,但也还看得到屋顶的屋檐是凸出来的。雪已经不再下了,天空是白色的,天空下的所有东西看起来就是黑色的。加贺低下头,迈开脚步。
经过铁丝网的出入口,他踩着柔软的雪,朝一号楼的管理员室走去。因为看过从牛越那里借来的地图,所以已将整个公寓使用地内三栋楼的位置关系,牢牢记在脑子里了。
何不在见到河野之前,先去看看夜鸣石呢?突然想到这一点后,他便绕过一号楼,慢慢往里面走去。
看到雪地里的大石头了。高才一公尺,宽大约有一点五公尺。不过,因为石头有一部分埋在雪里了,所以它的实际高度应该更高些吧!加贺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扫掉石头上的雪。
黑黑湿湿的石头好像被研磨过一样,有着光滑的表面。加贺擦拭一下手后,才把手伸回口袋里,然后就地站着看这块大石头。可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它和别的石头有什么不同之处。
“你在干什么?”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看,是一位六十岁左右,头发稀少,脸颊瘦瘦,有点驼背的老先生。
“你是管理员河野先生吗?”加贺说。对方闻言立刻露出警戒的神情,不说一句话地慢慢点了一个头。加贺给他看了刑警的证件。
“我姓加贺,是东京一课的刑警。”加贺说。
“从东京来的……”老先生好像吓了一跳,说:“为了这里的命案而来的吗?”
“是的。”
“这样呀!那您辛苦了。”
加贺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家,这个河野和他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他想象中的河野身体比较结实,样子也比较年轻,眼前的河野却已完全是老人的模样了。不过,这个河野看起来很善良,很难让人产生怀疑的心态。
“这就是夜鸣石吗?”加贺问。
“是的。”河野老先生回答。
“去年夏天和去年年底时的夜鸣石哭声,你都听到了吗?”
“嗯,我都听到了。”
“那是怎么样的声音?”?????
“怎么样的声音呢?很难形容呀!有点像‘叽——’这样的声音……”
“叽——?”又和想象中的不同,加贺一直把夜鸣石的声音想象成女人微弱的啜泣声。
“是的。‘叽——’的声音,很像丛林里猴子或野鸟的啼叫声吧?曾经在电视的节目里,看过介绍猴子和野鸟的节目,它们的声音就是那样的。远远听的话,那声音又好像是‘呀——’的声音。”
“猴子或野鸟的啼叫声……”
这就和义经北行传说中,两个女人惜别时的哭泣声,有很大的差异了。
“是的,我听到的,就是那样的声音。”老人家说。
“夏天和冬天时听到的声音,都一样吗?”
“对,我听起来是都一样的。”
“像野鸟一样的啼叫声——”
“我是那样感觉的。”
“没有听到其他奇怪的声音了吗?”
“没有像那样奇怪的声音了。”
“是吗?不是说还有听到女人的惨叫声吗?”
“是有惨叫的声音。”
“夏天时和冬天时听到的一样吗?”
“夏天的时候和冬天的时候……嗯,是的。夏天的时候是小池太太的,冬天的时候应该就是五〇三室传出来的惨叫声吧!”
“你立刻就知道是五〇三室传出来的?”
“不,当时并不知道。那时我们以为声音是外面的马路传来的,后来听说了五〇三室的事,才觉得是那里传出来的。”
“这么说来,这块石头发出来的声音,和人类的惨叫声,有明显的不同啰?还有,不管是夏天的时候还是冬天的时候,你都听到石头的声音和人类女性的惨叫声了?”
“是的,我都听到了。那是不同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你能够很明显地区别出它们的不同吗?”
“可以。因为石头的声音像野猴子的啼叫声,所以可以很清楚地区别。”
“哦?是吗?”加贺双手抱胸,陷入思考中。他一沉默下来,河野就安静地站在雪地里,等待加贺接下来的发言。
加贺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号楼。高处的五楼窗户紧紧关闭着,但可以看到窗内的窗帘。
“那就是加纳通子的房子吗?”加贺问。
“是的。”管理员回答。“只是她现在人已经不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了。”河野喃喃自语般地说着。他说的话也是加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