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累,到底是旅途造成的劳累,还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久了,觉得疲累了?加贺无法判断。
室内出乎意料之外的整齐。藤仓市子和房子相拥互刺的客厅里,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接待客人的整组沙发整整齐齐地排放着,灰色的地毯上连一滴血也没有。
“你整理过了吗?”加贺回头问河野。
“没有。”管理员回答,“几乎没有整理过。警方来收拾两位藤仓太太的尸体的时候,我也有进来过,现在屋子里的情形和当时是一样的。还有,刚才你问我的话,那时警察也问过我。”
“噢。”??????
“不过,当时警察是这么说的:你没有特别整理过吗?”
“也没有什么灰尘。”加贺一边拉开客厅的窗帘,一边说。
“啊,后来我曾经进来,简单地打扫了一下。不可以那样做吗?”
加贺了解。河野对通子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打开阳台那边的窗帘,眼下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嗯,这里的景观很不错。”加贺不自觉地说。
“是吗?这一点大概就是这里最大的优点了。”
“从屋顶看出去的话,景观一定更好吧?可以上去看吗?”
“当然可以呀。夏天的时候,这里三栋楼的屋顶上,经常有住户上去,一边喝啤酒,一边赏雾。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个优点,才搬到这里的。”
“确实。夏天的时候这里一定很棒,很凉快。”
“尤其是风吹来的时候,那就更舒服了。”
“这里有纱窗。小虫子很多吗?”
“有小虫子,但是不是很多,何况这里还是五楼。不过,夏天的时候,虫子就比较多了,不管怎么说,这房子是盖在大自然里的呀!”
加贺打开阳台的玻璃门。阳台很窄,种着几个盆栽,但是盆栽上压着白雪,植物大概已经枯死了。加贺接着走到西侧的窗户前,拉开窗帘。那里也有纱窗。
“窗户也有纱窗呀!”加贺说。
“这里的纱窗是活动式的,可以打开,不是固定的。”管理员说。
“东边的窗户也一样吗?”加贺穿过客厅,走到东边的窗户前,拉开了窗帘。河野跟着他走过来。
“一样。这个窗户的纱窗也是活动式的。”
加贺拉着窗帘,打开东侧的窗户。如河野所言,这里也有纱窗。将纱窗往左推,纱窗很容易地就被推到左边了。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又开了这里的窗户,寒风直吹进室内。加贺不顾风寒,身体靠在栏杆上。
太阳下山,天色有点暗了。低头看,覆盖着白雪的夜鸣石就在眼下,夜鸣石的旁边,是这一号楼的另外一只“羽毛”。抬头直望,可以看到三号楼的一半。
“这个建筑物很特别呀。”加贺说,“三矢先生是个奇怪的人物吗?”
“不会,一点也不怪,他是很普通的人。”河野说,“这个建筑物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设计这里的设计师说,他设计了好几栋类似这样的公寓或宿舍。”
“啊!是吗?”加贺有点意外。
“他说东京也有好几栋这样的建筑,目的是让住在公寓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可以接受到一样多的阳光。”
“是这样的吗?不是和三矢先生的姓氏有关,才盖成这样的吗?”
“那是骗人的话,其实只是偶然的。”
“这样吗?”加贺吹了一会儿寒风,再看看外面后,才慢慢关上窗户。
“这窗户也很干净。你来擦过了?”
“嗯,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管理员回答,“这样屋主回来时,才不必打扫得太辛苦。”
他认为通子会回来,他好像完全不相信通子会杀人。
加贺锁好窗户,拉上窗帘。
?
河野说:如果还没有决定晚上住的地方,不嫌弃的话,就睡在这里。可是因为行李寄放在旅馆里,加贺便拒绝了河野的好意,回到车站前的旅馆。一月三日结束了,假期只剩下一天。
旅馆距离钏路署很近。加贺打电话去钏路署的时候,牛越果然还在署里,于是约了牛越一起吃晚饭。
他们约在北大路碰面,一见到加贺,牛越就说:“加贺兄喜欢拉面和日本料理吧?”然后邀加贺:“有一家店可以吃到白桦锅。”
那家店离北大路有点距离。加贺跟着牛越走过开着好几家酒吧的街区,来到几乎看不到揽客的计程车的地方,才看到那家店。
一推开门,就碰到有点油污的绳帘,水泥地的地板中央,燃烧着一个大大的炭火暖炉,暖炉的四周以屏风区隔空间,分成数个待客区。不过,这里没有有桌子的位子,这倒是很有趣的布置。客人不多,除了加贺他们,只有一组人占用了一个待客区。牛越穿着橡胶长靴,他很辛苦地脱掉靴子,选了位于中央的待客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