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只能这样了,虽然有点憋屈,但好歹楚卫国自己心里门清怎么一回事。而且这个嫂子吧,站在她的角度她也委屈,可问题就在于自己不是她,而是她的弟妹,那就麻烦了。嫂子觊觎自己的丈夫………再怎么说也是丑闻,毕竟楚卫国已经结婚了。如果楚卫国没有结婚,他顺势娶了嫂子,也不会有人说啥,还会有人夸他有情有义,对得起大哥。可他不愿意,才找了自己。
身旁的男人眼神中满是愧疚,他抬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委屈你了,小梨。”
许星梨摇摇头,没吭声,只是把目光放在亮着一点光的西侧屋。
楚卫国定了定身子,无奈地起身走进了堂屋,看样子是想和他妈好好聊一聊了。
其实也该好好聊一聊了。
今天这么多的问题,楚卫国感觉有一半都是他妈造成的,明明她有什么可以直接说出来一块解决,偏偏她就要闷声下别子。
许星梨眼神闪了闪,也想知道这老太太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虽然楚卫国挺靠谱的,但难免会心软答应什么。她是真心想跟楚卫国好好相处,一块过日子的,自然也是希望家里安安生生的。这个婆婆啊,就是爱作妖,偏偏还不是明着做,就是暗地里下别子,让你有苦说不出,她是吸取教训了,绝不让这个婆婆捣乱。
因着想了点事儿,她晚上几步进屋,才进堂屋,就瞧见婆婆牛爱芳已经抱住楚卫国在抽泣痛苦了。楚卫国安慰着他妈:“妈,好端端的你这是又怎么了?今天可是我结婚的日子,你不应该开心吗?”“呜呜鸣……我想起来你爸了……他不是个东西。还有你哥…年轻轻轻就这么走了……你嫂子可咋办?"牛爱芳抽抽噎噎抱着儿子,满眼泪花,“我对不起华生啊,卫国。你嫂子他也不愿意嫁人,这你是知道的。你一结婚,一回部队,我们这日子……这日子可咋办?妈妈多少年没下过地……”楚卫国重重谈了口气,眉目间满是疲惫:“妈,我说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我会寄钱回来的,你和大嫂不用担心。以前我和大哥每个月是交三块钱家用,以后我会寄回来十块钱给你们。”
这会儿公社里的工人一个月也不过十几块,在乡下五块钱已经足够了,
牛爱芳仰着头看着儿子,问:“真的吗?卫国……要辛苦你养活我们了。妈……妈真是对不起你。”听到这,许星梨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所以并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楚卫国现在是家里独子了,他寄钱回来给亲妈和守寡在家的大嫂花那是应该的,所以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只是……
许星梨听着听着开始皱起眉来。
“那你大哥存的钱……你要不也给我们拿着吧。"牛爱芳擦着眼泪,欲言又止,“毕竟是你大哥的钱。”楚卫国按了按眉心,开始直白的解释:“妈,大哥存的钱在我这不假,但他同事给我捎信,他的钱一定不能交到您手里,也不能交到大嫂手里。除非大嫂要再嫁人,我才能把这钱拿出一部分给她做嫁妆。平时,只能一个月给你们五块钱花着。”
“什么?"牛爱芳满目震惊,“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防着我们?”
楚卫国眼里的温情褪去了不少,沉声道:“妈,大哥常年在家,比我更了解你。”
牛爱芳十指紧紧扣在楚卫国的胳膊上,快掐出来血印儿了。
但楚卫国却一吭不吭,只是目光淡淡看着她:“妈,一个月十五还不够家用吗?大哥的抚恤金你从大嫂那要走了吧。”
牛爱芳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他的胳膊,慌张落泪:“对不起、对不起卫国,妈……妈不是故意的,妈没想让你受伤的。”
透过微弱的光线,许星梨看不真切,只依稀能看到楚卫国的胳膊上染上了点点血丝,已经被掐出血来了,可见下手的人有多狠。
真狠心;啊!
许星梨吃惊之余,索性也不躲着了,直接弄出动静进屋。
许星梨急急走过去,关切问:“呀!卫国,你的胳膊怎么了?”
楚卫国摇摇头:“没事。”
牛爱芳脸色变了又变,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却攥紧了拳头,想起大儿子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坚定起来:“卫国…妈知道你和你哥有时候怨我,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咱们不是下桥沟的人,再不与人为善,怎么过日子?就靠你三叔一家子吗?不可能的啊。妈又不会乱花钱,你大哥怎么就不明白呢。”
楚卫国就三个字:“不可能。”
牛爱芳不肯罢休。
许星梨真的麻了,她诧异地看向自说自话、喋喋不休的牛爱芳,又扭头看向神情越来越冷的楚卫国,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楚卫国是真不容易啊。不过她也越来越确定,楚卫国绝对不会相信他妈的挑唆,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不管怎么说,当妈的这样算计孩子,恨不得把孩子的钱都夺走,实在是闻所未闻,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以为这是别人杜撰的呢。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么过分吧?真是掉进了钱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