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言话音一落,顾相夫妇为她捏了一把汗。
女儿啊,这是御书房啊,态度端正一些。
晋王微微侧首,看着旁边满头珠翠的女子,即便面圣,也毫无畏惧之色,当真是有趣。
宁贵妃也以帕掩唇,嘴角勾了一下,看到皇帝吃瘪,她就是高兴。
殊不知,顾卿言此刻亦是紧张得不得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喘气的皇帝,怎么能不紧张呢!
不过,好在她有一个优点:
越紧张,越不怯场。
没有余力思前想后,反而发挥得更好。
顾相却觉得事情不妙。
陛下本来就在气头上,此刻女儿殿前失仪,万一被陛下拉出去打一顿,可还了得。
“还请陛下恕罪,前些日子小女骑马受惊了,身子尚未大好,当然也多亏晋王殿下出手相救。”
萧景帝坐在宽敞奢华的紫檀木龙椅上,把玩着右手的白玉扳指,看着殿内跪着的顾卿言,心想朕倒是高看她了。
萧景帝原本就不喜欢顾卿言,觉得她行事鲁莽,简直是草包一个。
若不是相府嫡女,背后又有大长公主撑腰,这种女子嫁入皇家,早晚会丢了皇室脸面。
为此,萧景帝还多次提点顾相,好好管教下女儿。
子不教,父之过。
顾相不服,心说陛下您自己的女儿又强到哪里去了?
论治国平天下,谁人不说,您是明君,我是贤相。
论教育女儿,你我?呵呵,半斤八两罢了。
萧景帝不愿管他的家事,好在燕王对她也没有意思。
如今,两个儿子都抢着求娶顾卿言,倒引起了萧景帝的好奇。
是这顾卿言女大十八变,转了性子,
还是说他的两个儿子,已经迫不及待,要拉拢各方势力了。
萧景帝方才看到顾卿言的举动,与往常无异。
没想到,顾卿言昂首:“回陛下,臣女确实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
“陛下,臣女与晋王殿下一见如故,已生出情愫,更是感念晋王对臣女的搭救之恩,所以,臣女斗胆,请求陛下为我二人赐婚!”
萧景帝眸光微敛:“满京城的人都知晓你心仪老四,如今怎么突然又要嫁给老三?你当皇家是菜市场,容你来挑挑拣拣?”
圣上声音瞬间提高,透着帝王的威严。
顾卿言内心慌的一批,表面依旧镇静:
“回陛下,臣女从未如此想过。”
“相反,正是因为身为世家之女,深受朝廷和陛下恩惠,才想为陛下出一份力。”
“哦?”萧景帝来了兴趣,“朕倒要听听,你是如何为朕出力的。”
“陛下,晋王为保卫大萧,多年征战在外,打了无数胜仗,为朝廷争光,有此英武战神,是天佑大萧,是陛下教子有方,也是我大萧百姓的福气。”
“试问,如果没有他和众位将士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哪里有边疆的安宁?”
顾卿言上学时,老师就教过,遇到不会的题目,结尾要升华一下,总能得上几分。
年代不一样,底层逻辑应该一样吧?
果然,萧景帝的面色松动:“朕竟不知道,你何时长了一张巧嘴。”
晋王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味道。
多年以来,百姓仰慕他,朝廷离不开他。
可是下了战场,人人又道他手上染血无数,煞气太重,不敢离他太近。
唯有阿言,不一样。
有了这个开头,顾卿言的胆子上来了,状态也跟上了:
“陛下,晋王是战神,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么多年,人人关注战况,为胜仗欢呼,可有人关心过他,受过的伤,疼吗?”
顾卿言想到自己,上一世,她为了讨好母亲,上学时就四处打零工挣钱。
发传单为了躲避城管,跑得急了,腿上磕破口子,母亲从没有关心过一句,只嫌她挣得少了,连给弟弟买游戏机都不够。
想到这些,顾卿言哽咽了:
“陛下,他也是您的儿子,他自小就没了母亲,只有您一个父亲,您可曾关心过他?”
“放肆!”萧景帝被人当众揭了短,龙颜大怒,气得拍了桌子。
殿内的太监宫女连带宁贵妃和赵贵妃,齐刷刷跪下,整齐划一:
“陛下息怒!”
顾相:“陛下,小女被微臣骄纵惯了,她也是心系晋王殿下,还望陛下饶恕她!”
宁贵妃:“陛下,臣妾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您不是最喜广纳谏言么,何不让她说下去。”
赵贵妃:“许是阿言近日和阿策闹了脾气,这才出言不逊,回头臣妾自会劝解他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