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初六这一日,相府早早搭好了戏台,连大门口都挂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
辰时刚过,相府门口就停满了马车。
有行人打门前路过,还以为相府今日要办喜事。
有知情的人便说:“这是给顾大小姐过生辰呢!”
“过个生辰这么隆重?”
“那可不,郡主娘娘为着今日是大小姐生辰,还特地在城西设了粥棚,免费给穷人施粥呢!”
“怪道是世家大族呢,时刻念着穷苦百姓。”
……
春华院里,顾卿言刚一起床,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就一个个过来给她请安,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祝小姐福寿安康!”
“祝小姐喜乐长随!”
“祝小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顾卿言听着一句句吉祥话,心里也忍不住开心,又命锦书抓了银锞子,赏给众人。
在春华园里热闹了一番后,她这才装扮好,来到玉泉院请安。
刚一进院门,下人们个个面带笑意,叫着:
“寿星来啦!”
顾卿言又让锦书看赏,这才进了屋子。
今日,顾相和顾卿昭特地请了假,连顾卿言也没去书院,在家陪她过生辰。
顾卿言一进屋,就郑重地朝顾相和宁氏磕了个头:
“阿爹,阿娘,女儿感谢你们将女儿抚养成人,给了女儿衣食无忧的生活,和许多许多的宠爱。”
短短一席话,听得宁氏拿帕子擦泪,连顾相的眼眶也红了。
宁氏:“我就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吧,哪哪都比儿子强。她这一说,我更舍不得她嫁出去了。”
顾卿瑾忙跳出来:“阿娘,你夸阿姐就夸阿姐,怎的贬低我和大哥!”
顾卿昭在一旁小道:“阿瑾,你提意见莫要带上我,我也觉得阿言比我们贴心。”
“大哥,你……”
这兄弟俩一打趣,刚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李嬷嬷是宁氏的贴身嬷嬷,她知道夫人自从开始为小姐筹备婚礼后,就经常长吁短叹,心中万分不舍。
这时,她也站出来,笑着对宁氏说道:“夫人,今日是小姐过生辰,一家人都在,应该高兴才是。”
“您瞧您这一番抹泪,连寿星都要跟着掉泪了,可不兴这样啊。”
寿星也顺势起身,搂着宁氏的肩膀:“就是呀阿娘,今日我是寿星我最大,我可不许有人哭鼻子!”
宁氏这才笑了:“行行行,都听顾寿星顾女侠的!”
一家人又说笑了一番,门房就过来传话,说是有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
众人忙又起身,去前院接待。
今日到访的客人,多是顾卿言本家的伯母婶娘,带着未出阁的堂姐妹们,
按理说,京中的官家小姐过生辰,闺中密友也会前来庆贺。
可是,顾卿言先前跋扈,她向来瞧不起其他官家小姐,也因着追燕王一事,得罪不少女子。
唯一的密友,就是平阳公主了。
平阳公主这次倒是给面子,昨日就托人递来话,今日一定会来府上赴宴。
可这人都快到齐了,也没有见到平阳公主的人影儿。
宁氏坐在厅内,有些不安,嘀咕道:“你表姐她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吧?”
顾卿言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她拍了拍宁氏的手:“阿娘放心,她这会没来,必是昨晚喝多了。”
谁人不知,平阳公主府上,夜夜笙歌,那叫一个热闹。
只是宁氏毕竟是她的嫡亲姨母,嘴上说着公主行事荒唐,遇到事情,难免还是将她当孩子一般看待。
这时,门房派小厮来报,镇国公夫人和平阳公主一起来了。
镇国公夫人沈氏,是顾卿言的大舅母。
宁氏忙又带着顾卿言,去大门口迎接。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停在相府大门口。
前面那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造型精美,外观奢华,是平阳公主的车驾。
后面那辆,虽然造价不菲,此刻一衬托,倒显得有些……朴素,是镇国公夫人的。
平阳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下,懒懒地下了马车,又略等了等镇国公夫人,和她一起拾级而上。
两人刚到大门口,就和宁氏母女俩打了个照面。
互相行礼问安后,几人边走边聊。
平阳公主说道:“半路上遇上大舅母,便一道过来了,我们来得不晚吧?”
宁氏嗔怪地笑着:“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什么时候都不晚。”
沈氏走在一旁,也是一脸和善,她挽着顾卿言的胳膊,轻声说道:
“阿言,今日你外祖母本也要来呢,她又想到,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