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心里清楚,儿子这是放不下。
左不过是在顾卿言身上丢了脸面,这才想纳庶女为侧妃,找补回来。
他大约还存在一丝幻想,想靠着纳顾卿禾为侧妃,让顾卿言懊悔。
就像他先前一亲近顾卿禾,顾卿言就巴巴来找他,让他不要同顾卿禾说话。
儿子这点子心思,赵贵妃都没脸说出来,实在幼稚愚蠢。
母子俩对视着,燕王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母妃看穿了。
赵贵妃看他躲闪,更验证了自己上面的猜测。
这小子,小时候就喜欢端着一副架子,装成熟。
少年老成,倒还是句褒奖的话。
如今大了,端上瘾了,心性却没有成熟,遇到事情又沉不住气,就颇惹人厌了。
赵贵妃有些心烦,只恨自己没本事,没有多生一个儿子。
如今,大的快养废了。
她年近四十,实在没能力再生一个了。
“阿策,母妃只有你一个儿子,自然想你过得好。就算母妃不为你张罗婚事,你父皇还能亏待你吗?”
终归是亲生儿子,赵贵妃哪能真和他置气,又好声安抚着。
一提到父皇,燕王更气了。
晋王回京前,他一直是父皇面前的红人。
正因为父皇对他百般期许,所以他时刻不忘皇子的身份,事事都想做好。
自从晋王回京后,他的待遇就一降到底。
未婚妻被抢走不说,还被父皇罚了俸禄和禁足。
想到这些,燕王漆黑的眸子射出寒光。
知子莫若母,赵贵妃一看他这样,忙开口道:
“我告诉你,凡事切莫心急,韬光养晦才是,不然容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晋王自从回京后,从未与京中百官走动过,可他手上有实打实的兵权。
自己的儿子表面上得圣宠,可她在后宫多年,自然知道最靠不住的就是圣宠。
那些只是虚名。
如今,圣上正值盛年,太子虽然身弱,也没传出过病重的消息。
静观其变,才是正道。
赵贵妃好一番苦劝,才换来燕王一句话:“儿臣知道了。”
“若没有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这又行了个礼,愤愤然走了。
见他出了殿门,赵贵妃揉了揉眉头,又叹了口气,朱唇轻启:“来人。”
一名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见过娘娘。”
“派人跟着燕王,盯仔细了。”
“是。”
赵贵妃是真怕儿子一时想不开,把路子走窄了。
一番操心过后,她想到宁贵妃。
虽然同在后宫,宁贵妃却活得惬意自在。
她没有儿子,不用苦心筹谋。
一个女儿虽然名声不好,但是从没闹出大岔子。
反观她自己,仿佛有操不完的心。
后妃生了皇子,看似荣宠,实则骑虎难下,
就算不争,也要时刻提防别人陷害。
先不说儿子有没有能力和运气,坐上那个位置。
赵贵妃自己都没有信心,能比陛下活得久。
她有些羡慕死对头宁贵妃了。
“怎的她这么有福气,生了个霸气的女儿。”
赵贵妃以手抚额,又深深叹了口气。
唉……
总之,燕王纳顾卿禾为侧妃的计划,早早夭折了。
别说赵贵妃不同意,就是陛下,也不会让顾家有两个女儿嫁入皇家。
她又何必去触陛下的霉头呢。
再说了,京中第一贵女顾卿言嫁给晋王,她的儿子却只能纳一个庶女,像什么样子。
……
春华院。
顾卿言一夜好眠,睡醒后想到昨夜和晋王的缱绻,她将脑袋藏在锦被下面,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痴痴地笑了一个早上。
因为昨夜吃了酒,今早的习武训练,便改到下午。
过生辰刚收的一匣子暗器,她可要好好请教影五影六,熟练一下,关键时刻没准能保命。
这厢顾卿言训练完,沐浴更衣后,头发还没擦干,就看到顾卿瑾气鼓鼓的走进春华院。
他倒坐在小厅的椅子上,手肘撑着椅子背,沉沉地叫了声:“阿姐!”
顾卿言低头看他,对他的愤怒,一头雾水。
“今日这是怎么了?又被夫子骂了?”
顾卿瑾斜了她一眼,转过身子,没有说话。
就不盼我点儿好。
顾卿言更困惑了,心说这小子吃错药了?
抬眼就看到顾卿禾和顾卿容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