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目光如寒冰一般,朝着下人们巡视过去。
众人垂下头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墨烟。”晋王薄唇轻启。
墨烟:“是。”
他使了个手势,忽然间,人群中多了几个暗卫,将那嚼舌的几个下人拖了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捂住嘴巴,乱棍打死了。
下人们看得两腿颤颤,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晋王的名号不只是战神,还有杀神之称,那是可以令小儿止啼的称号。
“散了吧。”晋王起身,去了书房,没有留下一个多余的字。
大家倒希望晋王能骂他们几句,这样还能感受到主子的情绪。
越是不说话,越吓人,好像一把刀悬在脖子上,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经过这一出,各府的角门口,没有了平日聚在一起唠嗑的人影了。
冷冷清清。
众人这才知晓,顾家大小姐压根不用自证清白。
自证,只是弱者的方式,越描越黑。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自证简直多此一举。
……
御书房内,萧景帝面对顾相声泪俱下的哭诉,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陛下,您若是再不为小女做主,她当真就投缳自尽了呀!”
堂堂一国宰相,竟坐在御书房的地板上,拍着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刘培喜拉了他好几次:“相爷,地上凉,您且坐下说。”
顾相纹丝不动,仿佛屁股上有胶,牢牢黏在了地板上。
他一声接一声的哀嚎着,像被抓住了脖子的大鹅。
“臣那娇滴滴的女儿,她为了心爱之人,只身为质,在那些人眼里,怎么就成了行为不检了?”
萧景帝被他哭得脑仁疼,忍不住在龙椅上抬了抬屁股,侧了侧身子。
他给刘培喜使了个眼色。
别拉了,由着他嚎。
刘培喜乖乖退在一边,又悄悄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陛下啊,小女的面皮薄,被人污了名节,几次三番想自尽,还好被臣的内子拦下了。”
“大长公主最是疼爱这个外孙女,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大长公主,还不得剥了臣的皮啊!
“与其那样,臣还不如以死谢罪呢……”
萧景帝见他越扯越没边了。
“大清早的,什么死啊死的,晦气!”萧景帝终于出声呵斥。
顾相呆愣了一下,又扯着嗓子嚎道:
“臣也是没办法呀,臣就这她这一个女儿。
”再说了,她也是您未过门的儿媳妇呢!”
萧景帝蹙眉道:“朕不是替你惩治了那几家。”
还要朕做什么。
顾相一挑眉:“陛下,怎么是为臣惩治?他们是您的臣子,为官不正,被您一把揪了出来,百姓都夸您是明君呢!”
萧景帝抿了抿唇,莫名有些理亏。
惩治张沈两家,拔除蠹虫,充盈国库,确实是朝廷受益更大。
顾卿言毕竟是老三的救命恩人,两人又马上成亲,他作为未来的公公,总也要再表示一下才是。
“行了,莫再嚎了,朕定会为她讨一个公道。”
顾相拿袖子胡乱抹了下眼泪,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陛下,您可不要敷衍我,怎么讨?”
萧景帝急了:“好你个顾正德,胆敢质疑朕?”
顾相抽噎了一下,低头:“臣不敢。”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杵在原地,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萧景帝拗不过,这才将想法同他说了。
顾相这才喜笑颜开,腰弯的像一只煮熟的大虾:“臣谢谢陛下恩典。”
萧景帝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脸不耐烦:“快滚吧,少在朕这里碍眼!”
顾相又夸张地拱了拱手:“多谢陛下,陛下圣明!陛下是千古明君!”
“滚!”萧景帝气笑了。
顾相满脸堆笑,一路大摇大摆地走出御书房。
从被捏住脖子的大鹅,变成了一只护崽成功的老母鸡。
萧景帝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口,耳根子瞬间清净了。
“这老小子……”
萧景帝与顾相的情谊,非同一般。
在外是君臣,私下相处,更像是兄弟。
萧景帝还是皇子时,顾相就是他的伴读。
后来又有从龙之功,还为他挡过一剑。
顾相位极人臣,虽然有时挺气人,但大事上有分寸,从不逾矩,一心为萧景帝效忠。
萧景帝对他,也是极其信任。
“你瞧瞧他,先前做朕的伴读时,就是如此跳脱,怎么做了丞相,还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