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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2 / 4)

吧。”

工部尚书一路低着头退出御书房,临到最后,抬头看了一眼书桌背后的青年。

他心底淡淡叹息。

除了这喜怒无常的性子,陛下也算宵衣吁食,尽瘁事国,只可惜头上始终笼罩着曹太后这只大掌。说来也是唏嘘,曹太后实则并非陛下生母,虽然此乃宫中秘闻,但老臣谁不是心知肚明?

先皇子嗣稀薄,成年皇子只有陛下一人,故而不得不扶持他上位。

曹太后此人虽贪恋权势,却对先帝情深义重,还替先帝守着江山。

因此曹家人虽虎视眈眈,却不敢妄动。

但除夕之后曹太后便一直称病不出,身子似乎越发不好了。

一旦太后薨殁,这天下…恐怕要易主!

工部尚书越想越惶然,足下步伐也变得沉重。他抬头看向琉璃瓦上堆积的残雪,摇了摇头。大大大

战讯传入宫中的时候,江辞宁正在伏案练字。风荷脸色发白迈入殿中,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殿下,大燕于前日起兵,三天已经连破我大齐三城!”笔尖微悬,墨凝聚成珠,最后不堪重负般坠落在宣纸上。

江辞宁盯着那团墨渍,心想,原来这场战事来势竟是如此凶猛。

梦中没有这些细节,她只知大燕大军犹如神兵天降,以势如破竹的速度兵临城下,让皇室自乱阵脚。于是江辞宁问:“已经三天了,为何消息现在才传到宫中?”

风荷也不敢置信般道:“奴婢听说是边境布防亏空,大燕军队攻过来的时候指挥使正与人饮酒作乐,酩酊大醉,故而贻误了战机,丢了一城之后,指挥使竞弃城逃跑,导致消息现如今才传过来,

原来如此。

江辞宁微微叹了一口气。

齐帝近些年来越发耽于享乐,宫中丝竹绕耳,夜夜笙歌,上行下效,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她又问:“圣上那边如何?”

风荷忧心忡忡:“圣上大怒,已连夜召集大臣们入宫。”

她环顾周围一圈,压低声音道:“现在消息陆陆续续递到各宫主子那儿,已经有坐不住的人在收拾细软了。”大燕大军三天连破三城,如此来势汹汹,恐怕不日便可直取华京,众人如何不慌?

江辞宁放下狼毫,神情微凝:“传我命令下去,毓秀宫众人各司其职,不许异动,惹事生非者,交由内廷。”殿下极少这般约束宫人,风荷闻言神色亦是凝重了几分:“是。”

江辞宁望着那幅没能练完的字,微不可察叹息一声。齐帝此人,刚愎自用,又好大喜功,当初爹爹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害死的。

如今大燕大军压境不假,但若是谁敢异动,不明摆着是不信他齐帝,是不信大齐能解决此次危机么?这绝对是触了齐帝的逆鳞。

如今局势紧张,她必须管束好自己宫里的人。主仆一场,她至少要在大齐彻底陷入战乱前,保住他们的性命。

果不其然,第二日齐帝便因为宫人私自窜逃大发雷霆,杖杀宫人数名,甚至严惩了几个妃嫔。本就愁云惨淡的宫廷里蒙上一层血色阴影,人人自危。局势动荡,各宫都关门闭户,偏偏上书房的课业还是如期进行。

只是不少人称病出宫,年长的皇子们也整日被叫去仪事,整个上书房空空荡荡,人心惶惶。

春末的上书房外已郁郁葱葱,刚下过一场雨,雾气腾腾,绿意浓稠得几乎快要滴落。

几位留在宫中的贵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听说是谢先生要坚持继续上课的。”“竞是如此?我本想出宫,偏偏但爹爹不允,让我在宫中好好求学…

她们声音压得低了一下,谈话也变成断断续续。“局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坚持上课?”“谢家百年……自然是不惧……”

忽然有人轻咳了一声。

众人如鸟兽散。

江辞宁偏头,见一袭青衫破开浓重雾气,翩然踏入室内。

雾气凝结在他鸦羽般的长睫上,衬得瞳色愈发深沉。两人目光相交。

江辞宁的胸膛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她有些狼狈地避开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不着痕迹移开。江辞宁的指尖微微揉皱了书页。

一堂课毕,有内侍早早候在门外,见谢尘安这边结束,走进来低头耳语:“谢大人,圣上有请。”他闲闲卷起书册握在手中,随内侍离开。

宽大的道袍扫过江辞宁的桌案,留下一点清苦的药香。明明今日一切如常,但江辞宁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是在生气吗。

是因为她迟迟没有给出自己的答复吗?

窗外乌云翻滚,狂风扫落一地残花,又要下雨了。众人匆匆离去,上书房很快只剩下江辞宁一人。江辞宁不疾不徐将今口新学的内容默了一遍,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如此静坐片刻,纷繁的思绪也慢慢平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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