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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鱼的离世,像是投入湖面的一粒石子,看似无足轻重,但整个湖面都将泛起涟漪,不再平静。
萧元乾再没了软肋,疯态尽显。
他要废了崔氏。
那幅江沉鱼口中的刘松年赝品,并没有被找到,可这不妨碍萧元乾给崔氏定罪,江沉鱼是喝了那盅参汤才薨逝的,即便参汤无毒,那也是因其虚不受补,引发旧疾,身为皇后,竟连后宫众人的饮食禁忌都不知道,间接害死了贵妃,怎么不算有罪?
虽然判罪的罪词中并没有提到那幅赝品,但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崔氏在倾盆大雨下跪在紫宸殿前,苦苦为自己辩白:“陛下,臣妾冤枉啊……是江贵妃自己在一次小宴上说她喜欢刘松年的山水画……”
“这么多年,她盛宠不衰,我自知比她不过,与其交恶,不如示好……”
“刚好手下的人说新近得了刘松年的山水画,我便做个顺水人情,赐给了江氏,却根本没浸什么百濯香……臣妾连见都没见过这个香 又怎么会用它去害人呢……”
“刚好手下的人说新近得了刘松年的山水画,我便做个顺水人情,赐予了江氏,却根本没浸什么百濯香……臣妾连见都没见过这个香,又怎么会用它去害人呢……”
“至于那盅参汤,也是江氏说她近日身子总觉疲倦,恐是又犯了旧疾,往年喝一盅高丽参熬制的参汤也就好了,只是今年高丽尚未进贡……她这话说完一个月后,高丽便进贡了人参……陛下按份例赏赐我三株……”
“她当初既然这么提过,我自然是要赐她的……让珏儿亲自送去,不过是臣妾手下的玲珑跟臣妾说,江氏的儿子左右不能继承大统,江氏亦心知肚明,珏儿总渴望能得到陛下的肯定,不如让珏儿与她多走动走动,或能得她在陛下面前帮他多美言几句……”
“至于我让衍儿去收回那幅刘松年的山水,不过是那日玲珑向我谢罪,说当时赐给江氏的那幅山水画是赝品,臣妾羞愧难当,刚好衍儿那会碰巧在臣妾那儿,臣妾便让衍儿亲自去取,顺道赔罪……等拿到了画,臣妾气不过这居然是一幅赝品,自然让人拿去烧了,绝不是想销毁证据啊啊陛下……”
“您若是不信,大可以让玲珑过来,一问便知……”
殿门嘎吱一声,发出沉闷粗嘎的声响,被人缓缓从里打开。
崔氏在雨帘中猛地抬头,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连忙爬跪着往前行进了几步:“陛下,你终于肯来见臣妾了,您还是信臣妾的对不对……”
魏元帝一袭赭色常服,腰佩玉带,由太监撑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冷笑道:“玲珑已经畏罪自尽了,又如何过来?”
崔氏满脸错愕,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什……什么……”
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睁大了眼睛:“是玲珑!是她陷害我!对,当初就是她说有什么刘松年的山水画……也是她说她不小心弄错了,献给我的是赝品,每件事都有她,怎么会那么凑巧……一定是有人指使她……是江氏,她是江贵妃的人!”
她跪伏在萧元乾的脚边,攥住他的衣袍一角,神情恍惚,只是不断地重复道:“对,是江氏……是江氏陷害我……她自己不想活了,却要拉我做垫背,她怕自裁会累得萧彻失宠,所以才要嫁祸给我,以此博取陛下您的怜惜,对,一定是这样……”
她抬头哀哀地看向萧元乾,这个她当年一见钟情,想方设法嫁给他的男人。
男人的容貌一如当年那般英挺俊美,看向她的眼神却也如当年一般冰冷漠然。
她哀求道:“臣妾是冤枉的,是江氏陷害的我,陛下明察啊……”
却不想正对上萧元乾一双阴鸷的眼,他抬脚猛地踹在她的胸口:“贱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贵妃?朕不许你污蔑她,听清楚了没有!”
那一脚正中心窝,崔氏被狠狠地踢到在地,整个身体向前扑,倒在了水滩中,喉咙深处顿时漫上一阵血腥。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仿佛只余哗哗的雨声。
脸上一片水渍,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
夫妻二十余载,到头来,却只有心口的这一脚,就因为她对他心爱的贵妃出言不敬。
心口处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疼,真疼啊……
她忽然笑了起来,状若癫狂,死死地盯着他道:“萧元乾,你敢这样对我,你怎么敢!你想废了我?别妄想了,玄陇一派的世家们不会同意的,你别忘了,我姓崔,出自博陵崔氏!”
“是么?”萧元乾淡淡地笑了起来:“你是出自博陵崔氏不错,可惜,不过是一个不受重视的旁支庶女罢了,当时崔氏嫡女突发恶疾,不能入宫,而崔家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人选,于是这皇后的头衔才落到了你的身上,你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真以为你有多尊贵、多独一无二么?”
“世家门阀也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