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好低,上面九幽长生不帝,阎琊王,飞夜叉……一点儿都不威风,元恕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我前事不记,是幽冥阴差,还是天上神仙,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铲除送子新娘。”
林琅实在把握不住元恕的深浅,听她如此回应,便也滴水不漏道:“晚辈厚颜,替乌璃郡百姓先行谢过。”
杜子腾跟打鸡血似的,搓着手,一脸狗腿地套近乎:“那个前辈啊,您现在也知道送子新娘的事了,接下来咋办?”
“先去大帝庙,看看那些怀孕的男人。”元恕心里跟猫挠似的,在村子里活了小半辈子,什么都没见识过,更别说怀孕的男人了,她一定要借此机会好好瞧瞧。
恰在此时,林琅手里的镜子倏地闪过一道淡淡的金光。
杜子腾一个王八探头,伸长脖子读道:“大帝庙有变,速归。你们不会是趁机偷跑了吧?”
末了,他不屑地嗤道:“这个小心眼的尿裤子,自己小心眼,看谁都没出息,估计没什么事,就是怕我们跑了才说有事。”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林琅抬头看向元恕,“前辈,请。”
元恕微微颔首:“你前方带路。”
“好。”林琅把镜子收好,身影一晃,在屋顶飞檐上,几个兔起鹘落,便消失在愈发黑暗的夜色之中。
“!!!”元恕叹为观止,她算是村里身手最敏捷的一号人物了,这在房顶上蹦来跳去、轻松写意的画面,也只能在颠婆婆的话本里看到。
也幸好她从小在山林里野惯了,加上如今身轻如燕,奔若御风,三两下就追了上去,没有丢她“无情上人”的份儿。
片刻后,元恕停在了一座令她大开眼界的庙宇高塔前。
这大帝庙修得当真是雄伟壮丽,以元恕贫瘠的阅历根本无法描述,琉璃玉瓦金碧辉煌,九层重檐楼阁无一不精,无处不美,仿佛天上宫阙,坐落凡尘。
门前刻了一副对联。
上联:救众生之苦厄。
下联:解天下之灾劫。
正中的紫檀牌匾上,铁画银钩了三个金字——大帝庙。
元恕道:“这是九幽长生大帝的庙?”
林琅点头:“没错。”
元恕呼出一口浊气,镇定地飘上前去,跨入门槛,便是一座白玉广场,九层高塔的宝顶向下蔓延出一条条手臂粗的绳索、由高到低、挂满经幡,五颜六色,风一吹就连成一片缤纷的海洋。
而且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大殿里点着数之不尽的长生烛,稍微靠近,便暖意融融。
长生烛,又名长命烛。
自古以来,凡人都喜欢在诸天神佛的庙里,给自己或是亲朋好友点上一盏长命烛,寄期望于神明庇佑,烛火不熄,长命不衰。
忽有一阵清风入庙,九层阁楼,数之不尽的长命烛,数之不尽的经幡,微微浮动。
灯火摇曳,光辉璀璨。
此等景象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得见。
元恕震撼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不自觉往前漂去,居然直不楞登地穿过了杜子腾的小半个身体。
杜子腾被踩了尾巴似的,连忙跳开,惊骇道:“老祖宗,你别搞我啊!我会折寿的!”
元恕置若罔闻,只看着九层高塔里几乎碰到天花板的巨大雕像,竟劈头盖脸地蒙着白纱,如同一段雪白的瀑布,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谁家雕像这么见不得人???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风俗,便听到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惨叫撕裂夜色,声声凄厉。
她又飘近了些,看到雕像两旁陪祀了不少牌位,其中就有林琅之前提到的阎琊王和飞夜叉,牌位前有供花的,也有供狼牙棒的,乱七八糟,再一扭头便是她心心念念的怀孕男人,那边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挺起大大小小的肚子,哀嚎连天,二十多位医师大夫喂药的喂药,按揉的按揉,忙得跟陀螺一样来回打转。
还有人实在忍不住,解开衣衫露出一个布满了骇人的青筋的肚皮,嘴里念叨着“乖孩子乖孩子”,还用手掌一遍一遍地抚摸那布满青筋的肚子,仿佛回应般,里面的东西在那紧绷的肚皮上撑出出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小圆印,不知是手还是脚。
可据元恕所知没有那个正常的胎儿还在腹中便如此强健,果然是妖邪鬼祟!
这……这就不是她这个年纪能承受的刺激!!!
现在走,来得及吗?
这时,一道公鸭嗓杀将过来,唾沫横飞地骂道:“你们两个赔钱货怎么才回来?都是你们那个好师姐出的馊主意,看看看看!送子新娘没抓着,现在庙里又多出一个孕夫……”
元恕很快就从对方的话里捋清楚了前因后果,白日里韩梦真和一个叫方横的捕快假成亲,企图把送子新娘引出来,当场挫骨扬灰。
意料之中,送子新娘出来了。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