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
冷幽篁平生第一次被口水噎住,惊恐地望着母亲。
她已经完全跟不上母后大人的脑回路了!
然而母后大人谈兴正浓:“我看啊,这个顾吟歌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你相信母后,母后啊,看男人最准了!”
这位“看男人最准”母上大人,就这样把一个女人直接当成男人,内定给了女儿当女婿。
至于皇上的态度……
怎么说呢……
她先是不说话。
咳咳,这不说话里的含义,值得推敲啊。(读者们请自行推敲。)
后来终究还是反对了,理由是:“这怎么行?他是我的丞相!”
“丞相怎么了?你皇兄还不是也把丞相抱走了?”某太后不屑,“再说你那还是个代理丞相。”
“额。”冷幽篁再度被噎住。
这“代理”二字,是她一直用来打压顾吟歌气焰的,如今,反被将了一军。
太后见她不说话,便自顾自安排:“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哀家去安排,好了。”
正式拍板,起身,以最端庄的姿势秒遁。
徒留冷幽篁在风中举着尔康手颤抖:什么说定了啊?哪里就定了啊?你要怎么安排啊喂!什么好啊?不好啊!
还有,这是你的寝宫啊!!!!!!!
某秒遁的太后当然知道那是自己的寝宫,但是……咳咳,可以装作不知道嘛。比如此刻,商定了女儿的终身,她在后花园饮茶,就很舒服啊。比在寝宫对着女儿要吃人的脸,舒服多了。
人一舒服,脑子也灵活了。
太后在脑中将事情略理一理后,已经有了大体的主意。
首先,她去找了刚刚被营救回来的大儿媳妇。
大儿媳妇是秦墨离,刚刚被凌若素营救回宫不久,一直在宫中养胎。而她的夫君冷策,却为了救她,发了疯一样全京地找,最后也不晓得找到哪里去了,反正她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不过从太后到冷幽篁再到秦墨离,也没人担心冷策的安危,一个个该吃吃、该睡睡,估摸着那浑小子知道媳妇被救回后就该回来了。
太后来到秦墨离住处时,秦墨离正坐在藤椅上,盖着毛茸茸的貂皮毯子,眯着眼睛一边晒太阳,一边听宫女给她读《诗经》。
太后看到后有些不高兴,心道:你这么急着给肚中孩子教诗经,不是盼着生女儿么?就算将来生的是儿子,也是个天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风流货。
若是张瞳那样的儿媳妇,她很可能就会训斥几句。但秦墨离可不是张瞳,那是当年女扮男装冠绝朝堂、以二十岁之龄便直升首相的奇女子!说真的,太后私下还是有点忌惮她的。
更何况,谁不知道这女子是冷策那浑小子的心头宝,把她欺负狠了,只怕冷策要心疼死的。
太后清咳一声,不去想那些纠结事,而是换了一副笑容:“离儿。”
这就是她的好处,也是她这么多年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则:对后宅女子之事,能弄死就弄死,不能弄死就绝对不动手。
所以,她弄张瞳进冷宫毫不手软,而等到冷幽篁拉着张瞳来理论时,又直接懒得追问。
“母后。”秦墨离温婉一笑,作势要起身。
太后赶紧识相上前,把她轻轻按了回去:“乖孩子,肚子大着就不要虚这些礼。这可是我冷家的嫡孙,最宝贵的就是他了!”
秦墨离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太后再度清咳一声,敛了敛笑容:“离儿这几日在宫里可习惯?”
“很习惯呢。母后派的人总是伺候得体贴入微,让儿媳半点心不用操。”
一句话,奉承了太后,又把一旁伺候的宫女顺便给夸了,激动得那小宫女满面通红。
太后淡笑了笑,知道这女子不简单,也就不跟她嘴上绕闲,准备直奔主题。
将四下的宫女太监遣下,太后笑抚秦墨离身上的貂皮毯子:“这可是你皇妹做皇帝的第一年,第一次打猎亲手猎的貂皮。这貂皮毯子啊,就连她自己都没舍得用,也就舍得给你这皇嫂了!”
“皇上仁心。”秦墨离诚恳颔首,“这些年,是我跟阿策愧对她了。”
虽然和太后保持着疏离的“敬而远之”关系,但对冷幽篁那个夫家的妹妹,秦墨离还是很欣赏的,也确实有着愧疚。
太后要的就是这个。
当下便顺势笑道:“说什么愧对不愧对的,这都是每个人自己的命。不过,你这皇妹近日却真有一件大事,涉及终身,非你这个皇嫂不能帮忙的。”
对秦墨离这种聪明女人,太后知道与其废话寒暄绕半天,还不如直来直往。
果然,秦墨离也干脆:“哦?是何事?”
太后长叹一口气,当下便将冷幽篁和张瞳的暧昧说了,又将自己的打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