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起来!都给我动起来!想一想魔潮!想一想我们的同胞!”
旺卡嘶哑的破声在身后回荡,但不需要他多说,兽民的卫队便已经严肃而有序的涌入了黑松林的晨雾中。
花费一周时间来提升相互之间的信任之后,卫队的训练已经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他们将在黑森林中尽可能的寻找小股魔潮与野兽,展开实战训练的同时大规模的狩猎,得到了领主许可的他们,将想尽办法收集每一份食物并储存以来,以应对可以遇见的灾难。
但动起来的并非只有卫队,每一个夏尔能关注到,能指挥到的地方,人们都仿佛被鞭子抽打着压榨着自己的体力。
卢修斯送别了第三批运送粮食的兽民,自告奋勇承接下关键运输任务的他,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自血脉中涌起的对灾难的暴躁与不安;
城堡的女仆们发现,自霜月开始自己的工作就发生了大变样,擦拭灰尘的工作几乎被完全放下,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翻晒谷物;
修佩罗斯的马车频繁的出入贝思洛德,尽管雪迩法她们仍然不想和夏尔说话,为其他人提供不受打扰环境的工作却从未放下;
夏尔十分庆幸自己并不是一个独夫,以致于到现在他至少还有信任的人可以托付,可以为他分担尽可能多的重担。
领地的建设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尽管一部分兽民已经被派回到荒原上去寻找那些部族,但夏尔不知道真相信消息的人有多少,真正能赶过来的有多少。
仅仅靠自己手头的两三百人是支撑不起领地建设的架子的。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在其他事情上都能稳步推进之后,夏尔便直接动身来到了贝思洛德的贫民区。
他的领民目标是贫民区的居住者。
年轻人走在脏水横溢的青石板街道上,目光自那些表情麻木衣着褴褛的人群身上扫过。
他就像一个闯入这世界的外来者,考究的衣物与自信的神情与那些人看起来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夏尔并没有明目张胆的拉起一张桌子就开始大肆鼓吹,他先抽出了一点时间仔细研究了贫民区居住者的构成。
也幸好他没有一拍脑门就做下决定,不谈是否会受到阻挠的问题,光是无休止的从贫民区征集人口就很容易为新生的领地埋下无穷的祸患。
贫民区居住者的身份组成虽然复杂,总体来说还是能够分为三类:
一类是天生的贫穷者,这一类人往往是本地农民或者底层手工业者的后代,父母没能为他们留下充裕的财富或挣钱的手段。在金钱主义正大行其道的整个帝国,他们无处可去也无路可逃,只能混杂在贫民区,靠给人打零工或浆洗衣物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第二类是失业者,这一部分人多是受到新兴行业冲击而失去了正式工作的市民,还夹杂着一些身负巨债的可怜人。背负债务的原因也有很多,或是因为欺诈、或是生活所迫、或是因为以债换债而滚起了雪球。相比于前一类人,他们至少还算有一技之长或者见识过文明兴盛的样子。
最后一类人则可以说是一个通用身份,他们潜藏在前两者的面孔下,为贝思洛德的地下势力工作。偷窃、勒索、压榨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正如那句话所说,越是贫穷与充满矛盾的地方,帮会的存在就会越发的盛行。
夏尔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类人,以自己的财政情况就算能说服有正式工作的市民,能得到的人力也十分有限,可若不能将贫民中的害虫剃出去,在领地新建人手不足的时候就会成为一颗颗待点燃的炸弹。
他了解那些人的心理,当穷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人性就成了最廉价的东西,一旦尝试过从罪恶中得利,就会变得逐渐肆无忌惮。
即使复归平和的生活,潜藏在心中的恶性却不会轻易祛除。
夏尔想要征募的领民可以从第一第二类人中挑选,却不能包含第三类人,尽管很多人都是被动卷入。
为此年轻人从卢修斯那里招来了一些曾做过雇佣兵的兽民,身后跟随的几十个膀大腰圆搭配着武器的兽民壮汉,让街面上行走的人几乎是绕着他们走。
在这群人的团团簇拥之下,夏尔面色冷峻的直奔几个情报上可以追寻记载的帮会而去。
兽民们暴力轰入了对方的聚集地,壮硕的肌肉与冰冷的刀剑稍微一挥舞就让大多数人跪倒在地。
领头者往往还能叫嚣几句背后支持者的名字,通常是些商会和小贵族,紧接着就被兽民的战士们徒手捏碎了手骨或脚骨。
修佩罗斯家族在贝思洛德地区几十年积攒下的声望很快便发挥了作用,稍微有见识的小偷与勒索犯在看到修佩罗斯的家族纹章之后就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他们唯一想不通的是,这个掌握了贝思洛德三分之一衣物生产,八分之三的水果庄园以及酿酒作坊还有一大半奢侈品流通的贵族家族为什么会对他们这些小人物动手。
双方完全是不同层面上的存在。
夏尔随便叫了一两个领头者说话,那些什么野狗帮,钉子兄弟会之类的杂名,他根本懒得回忆到底谁是谁。
“我给你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