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舅公没有说,应该是自己去处理了,我猜他说去永宁侯府里住,只不过是方便自己的行动,连我的暗卫都没有办法在他跟前隐藏,你不用担心了。”莫君夜说道。
尹素婳却强调了一句:“我并不是担心舅公出事,我是担心他这个时候去找那个人,会让对方意识到事情败露……”
莫君夜想了想:“这方面舅公比我们有经验,他会处理好,每次他跟我们说的事情,都没有耽误我们任何机会,这次相信也是一样。”
尹素婳点了点头,如果这样说,确实是这样。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去看看托娅公主吧,问问她想有没有定下来哪天跟伯衡去还愿,是明日,还是改日。”
莫君夜觉得,按照托娅公主的急性子,这个时间不会晚。
刘家才是才是最乱的场面,镇国公再也没有办法隐忍,到家之后,就是一顿乱砸。
刘老夫人吓得在一边躲着,不敢说话,只能看着。
能够让镇国公这种极为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都绷不住,只能说今日的连环打击,实在是太精准了。
“莫君夜,尹素婳!又是你们!”
镇国公摔了半天,终于喊出了两个名字。
刘北年一直都在硬撑,从宫里的时候,他已经蒙了,全靠着一口气,他坚持觉得自己不能输,不然就会让那些人看不起。
“祖父,他们不放过刘家,刘家也不会放过他们……”
刘毅听了这句话,竟然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
然后,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在一边看着。
镇国公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这个声音,自然是怒不可遏,想要在桌子上抓东西甩过去,结果桌面已经干净了。
他不甘心,干脆把椅子搬起来,用力的摔了过去。
刘毅没有躲,椅子刚好在他身侧刮过去,然后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父亲,如今你这样生气,又是为何?当初信誓旦旦觉得刘家一定能反败为胜的人,并不是我,把所有的宝都压在北年和托娅公主这门亲事
。上的人,更不是我,反正为了刘家辉煌的未来,我们大房已经牺牲了一切可以牺牲的,如果父亲真觉得轮到我了,我可以马上去死……”
刘毅经过了太多事,加上今日在宫宴上看了《覃氏孤儿》之后,越发觉得自己不配做个人。
不管是夫君,还是父亲,他都完全不合格。
“你什么意思?”镇国公扶着桌子的手,都在发抖了。
“父亲,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反正也不重要,我早就明白,我们大房已经被放弃了,我女儿死了,我夫人死了,我儿子也死了,其实早就应该轮到我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让我的死变得对刘家有价值,所以父亲就任由我像是一个幽魂一样,在刘家生存。作为儿子,我这些年什么都听了父亲的,没有任何忤逆,甚至为了听话,把自己的夫人和儿子亲自送走,还要马上去迎娶一个可以当我女儿的女子,现在我只有贱命一条了,父亲如果想要,儿子还是可以继续孝顺听话……”
刘毅说完这些,刘坚都无话可说。
他想劝,可是拿什么劝?
刘老夫人也含着眼泪,这些事确实对不起老大。
她张了张嘴,还是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刘二夫人就更加不敢说话了,当初刘大夫人死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说不定也会有那么一天。
“大伯,你何必这样逼迫祖父,现在刘家面临这样的局面,大家都不好受,你早不提晚不提,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些么?难道给祖父添堵,会让你好受一些?”
听到刘北年的话,刘毅并没有震惊。
他早就知道,这个侄子跟自己的父亲一眼,冷漠无情,只要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牺牲。
“北年,你现在是刘家的希望,你说什么,大伯都没有资格反驳,反驳了也是没有用,既然你觉得我是在给你祖父添堵,你觉得我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才能让你祖父消气?”
他的眼神,非常真挚。
看到这
。样的刘毅,刘北年知道他是因为那出戏,还有最后自己的失败,情绪爆发了。
虽然他爆发的方式,有些特别。
“大伯,你这样是放弃了?你这样给祖父添堵,你失去的就能回来了?”
刘毅却没有被说动,他现在就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躯壳了。
属于他的幸福,已经不在了。
“北年,不用说这些,大伯都懂,这次的失败,你怎么都怪不到大伯头上,如果你坚持想要让大伯承担,我也愿意,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了,你们每日看到我这个孤家寡人,也会觉得别扭吧?”
刘毅此时的心态,就是没有心态。
他在刘家,已经要待不下去了。
他印象中那个刘家,兄友弟恭,两房和睦,孝顺父母,行事低调,妯娌相亲,有商有量,可是现在再去看看,满目疮痍,歇斯底里,一事无成,越发衰败。
这种局面,还想东山再起,确实是想多了。
“大伯,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今日看到那出戏,想到了大伯母和大哥,可是当时他们不死,刘家其他人也是一样要死,从根本上来讲,造成这些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么?我们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楚王府,难道大伯想不通这个道理么?”
“所以呢?在大雍你想让楚王府消失,比让后宫三个后妃和那些皇子公主都死了都难,因为莫君夜才是皇上的心头肉……那是他哥哥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刘毅说到这里,又转过头看了看刘坚:“哥哥的孩子,二弟,哥哥已经没有孩子了,他们都死了,东初是我唯一的孩子,可是你没有帮哥哥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