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绣坊是府城绣云坊在清河镇的分店,宁织的意思是将三块帕子放在府城绣云坊中展示,若是有感兴趣的小姐来询问,便向她介绍这私人定制。
所谓私人定制,就是让小姐们自己选择想要的花,想用到的颜色,想包含的元素。
若是有需要,还可以单独绣上有意义的字、符号、图形,这样做出来的每一块帕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有强烈个人色彩的,绝对不会撞款。
“私人定制每次只接七单,两个月后才可以拿到成品。”
宁织说完,店主眼睛都亮了,激动道:“这主意新鲜又有趣,有意思,真有意思,不过我还需要跟他们商量一下。”
“这帕子我先买了,一块帕子我按一两银子收了,行不行?”
素帕子五文一块,绣花的能卖一百文一块,店家愿意出一两银子收一块,也就是一千文,这价格相当高了。
大户人家的一等丫鬟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才二两银子呢。
不过宁织知道,店主出这样的高价本身就有向他们示好的意思。
果不其然,店主接着说道:“方圆几十里的绣坊,我们家给的价格最是公道了,不管你方才的主意成不成,以后你们家的帕子我都收了,放心,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宁织拿着店主给的三两银子走出绣坊,转身去了书坊。
“宁娘子来了?可是书抄好了?”前几天县太爷家的公子又差人来催了,林老板心焦得不行,现在看见宁织真是跟久旱逢甘霖似的。
宁织将两本书交给老板:“让您久等了,瞧瞧,这字迹可还满意?”
林老板翻开书,那字儿笔走龙蛇,铁画银钩,气势恢宏,十分有大家之风,收藏价值极高,他都舍不得送去给县令公子了。
“妙,妙啊!”林老板啧啧叹道。
林老板:“宁娘子,我这儿还有两本书,若你夫君还愿意抄,我可以出十两银子一本。”
十两?!
宁织很心动,可她只能遗憾拒绝:“林老板,不瞒你说,我私自替夫君接这抄书的活儿,回去后就被他狠骂了一通,能让他把《水经注》抄完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见宁织这样说,林老板虽然失落却也理解,读书人都有些清高之气,愿意抄书养家糊口的都是些老童生、穷秀才,举人老爷都是瞧不上的,更何况进士?
虽然是犯官,但好歹也是官身,说不定以后哪天就被皇帝想起来,起复了,哪里能心甘情愿抄书赚钱呢?
只是读书人清高自许,苦累的却是他们的家人,也不知该赞他们品行高洁,还是不识疾苦了。
林老板:“宁娘子你在这儿等会儿,我让店里的伙计把书送去,你拿了钱再走。”
反正没什么事,宁织正好想看看书,便答应下来。
抄书的事情是她莽撞了,她没想到周泽琛的字写得这样好,辨识度太高了,他是犯官,从前替皇帝办事,得罪的人又多,行事还是不能太高调。
周泽琛抄了几页,她就心慌想叫停了,只是他不紧不慢地坚持道:“做事要有始有终,做人要言而有信,只是一本书罢了,不妨事的。”
宁织这段时间跟着周泽琛认字写字,进步神速,她本来就聪明,古代的繁体字跟简体字也有很多共通的地方,所以她现在看些浅显的书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毛笔实在是不好用,她写的字自己都不忍直视。
过了一会儿,伙计拿着银子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掌柜的,掌柜的,县令公子给了八十两银子!”
宁织暗暗咂舌,怪不得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呢,一个穷乡僻壤县的县令都如此富有,他儿子竟拿出八十两银子买一本书。
这相当于在现代逛商场,你看中一件大衣,标价一千二百块,你觉得有些贵,但因为喜欢,还是肉疼地拿下。
这时候来了一个富二代,觉得你买的大衣十分符合他的审美,一眼就相中了,非要花十万块拿下。
你是答应还是拒绝?
犹豫一秒都是对十万块的不尊重。
而周泽琛抄的这本书,就价值十万块。
林老板给了宁织六十两银子:“宁娘子,若你夫君再想抄书了,一定告诉我!”
宁织也没跟他客气,林老板没少赚,而且县令公子肯给这么多钱,也是因为满意周泽琛的字。
“一定一定,林老板是厚道人,以后还要麻烦您呢。”
抄不抄的,她也拿不准,但答应他又不少块肉,钱拿到手了再说。
晚间,宁织来到周母三人的房间。
“娘,这是你卖帕子的三两银子。”
周母从前做的东西都没拿出去卖过,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卖绣品,本来还担心卖不出去的。
没想到不仅卖出去了,还卖了三两银子!她手里统共也才五两多银子,半个多月以前